方鳳笙上前一步,笑道:「兩位官爺,我這大哥不懂事,千萬別跟他計較。」
這時,方才老掌柜讓人去拿的銀子也拿來了。
他笑呵呵地上前塞進其中一人的手裡,那衙役掂了掂,才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了老掌柜一眼。
「行吧。不過這有四個人,我們騎了兩匹馬來,也帶不走,你讓人弄輛車跟我們走一趟。」
「這不用官爺吩咐,都已經準備好了。」
過了會兒,老掌柜送走人回來,看著方鳳笙兩人苦笑:「這事總算是結束了,就這一場事,差點沒把小老兒折騰半條命去。」
「他們這樣,就沒人管管?」范晉川忿忿不平道。
老掌柜捶了捶腿:「管什麼,怎麼管?像我們在這裡開店的,都是沒錢又沒人的,就指著這兒養家餬口。店還能不能開,都是他們一句話的事,別較這個真,較真不過來。」
「可這種人命案子,他們問都不問,查都不查,就直接把人帶回去收押,這完全就是瀆職。」
老掌柜苦笑:「方才官爺不是說了嗎?有事再來找。」這個有事的定義,意思可就很多了。
老掌柜走了,范晉川還是怒氣騰騰的樣子。
「這些胥吏惰役,就該嚴懲、嚴整。」
見他這樣,方鳳笙沒忍住笑了下。
「賢弟笑什麼?」
「沒笑什麼。就是吧,有些事情可能不會像范兄想的那麼簡單,這些等范兄上任後就知道了。」
「賢弟還懂這些?」
鳳笙目光暗了暗,臉上還是笑著:「都說是家學淵源了,以前跟在我爹身邊見過不少。這事也結束了,我打算明日就走,范兄你呢?」她岔開話題。
范晉川沒有防備:「這麼快就走?」
「為了這件事,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現在路也幹了。不走,難道在這裡住一輩子?」
「可——」
「怎麼?范兄還要繼續留?」
范晉川看了她笑吟吟的臉一眼,臉色有些遺憾:「我和賢弟一見如故,性情相投,曾暢想過秉燭夜探,拾翠踏青的場景,可惜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心中難免不舍。」
「山水有相逢,指不定哪日咱們就在街上遇見了。對了,我這趟的目的地是揚州,范兄你呢?」
「揚州?我有數位友人在揚州。這次本就打算先去揚州訪友,再啟程去上任之地。」
「這麼說,接下來我們還可同行?」
「是極,是極,還望方賢弟接下來多多照顧。」
*
揚州城大街,來往行人如織。
千里送行,終須一別。
一輛馬車前,方鳳笙和范晉川面對面站著。
「此去一別,還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愚兄與賢弟相處甚洽,視為知己,思及不能再見,心中萬分難受,還望賢弟日後多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