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明百峽便忍不住語帶威脅:「爾等故然與華霽霄交識有同窗之誼,但難道就能因為交情學誼,不顧其品行卑劣包庇其放蕩無恥,甚至構陷無辜百姓?爾等學聖賢之書,奉明正之道,怎能如此不辨是非善惡,又有何面目於聖賢像前持弟子之禮?有何面目日後食君之祿獲授官職?」
這話里已經充滿了威脅,幾乎沒有直說如果繼續為華霄霽辯解,就要同樣被視為品行卑劣放蕩無恥之流,被革生籍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明百峽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這番話非但沒有起到威懾的作用,反而激發了更多學子的義憤,像其中一人,原本與華霄霽並無交識,只近來依稀聽聞過華霄霽打算為了曾經接濟他的鄰友奔走一事,心裡便對華學友大生敬佩。
要說來這許多的儒生,因為還沒有受仕途官場點染,多數心中仍存正義骨中尚有熱血,往往樂於結交才品兼優的士人。而那幾個為華霄霽辯解的生員確然是他的好友,蘭庭在計劃爭取外援時,便商量華霄霽必須爭取輿情,故而華霄霽才把東墟命案透露給了好友得知,並爭取他們的聲援。
所謂人以群分,華霄霽知恩重義襟懷坦白,往常交好的人當然也不是卑劣之徒,在生員圈子裡風評尚可,他們集體被明百峽評為無恥,如此有失公正的訓斥頓時激起了嘩議。
「明訓導怎能聽信一面之辭,甚至不經察問華學友便坐實其罪名?難道明訓導就能肯定這老婦人沒有血口噴人,而華學友的確行為了敗污聖賢之丑?總之無憑無據,我們不能認可明訓導單憑這老婦人的指控就革除華學友的生籍。」
這個學子的聲援引起了廣泛的支持,也足見他在生員圈子裡頗有聲望。
明百峽定睛一看,不由連連叫苦。
原來這生員姓薛,是汾陽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出身,如今擔任翰林院侍講學士的薛筠正是他的嫡親伯父,明百峽就算多長八個膽,也不敢要脅要把薛秀才給革除生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