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副使,華生原為趙副使門僚,而今與眾多民眾舉告江南治下不乏枉法徇私之罪,竇某身為應天府尹,理當受理訴狀,怎能反將諸原告移交殿下?」
「此案,殿下與庭必會給予江南民眾交待。」蘭庭仍然斬釘截鐵。
「請恕下官不能從令。」竇章起身,而隨著他起身,府衙諸多屬官儘管猶豫也都相繼起身。
「孤王有御賜金令,奉令,對江南四省一應民政刑案有監管之權,今日孤王府中親衛必然是要將華霄霽等從你這應天府衙帶走的,竇章,你若阻止,可就是違抗禦令,等同於犯上作亂了!」
竇章當然想到了周王和蘭庭不會束手待縛,但周王如此強勢非要把華霄霽等帶回吳王宮確然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一次可算是扳倒周王的最後時機,虛以委蛇已經沒有絲毫意義了。
「下官自然不敢違抗聖令,殿下若執意如此,下官不敢阻攔,唯只好與諸位臣公具折諫劾,上請皇上裁奪。」
說到底還是要打御前官司。
不過竇章極有把握。
因為只有他知道華霄霽舉告之事絕大多數皆非謗誣,那些個州縣官員確然有枉法貪墨的行為!這些人無一為周王黨徒,當袁箕與周王一決勝負時,他們均持觀望中立的態度,不在周王黨的視線範圍之內,是他把這些情報提供給了那位,由那位派員聯絡。
威逼利誘之下,眾人無不臣服。
又是他隱瞞不報那些人的枉法之舉,是以無論周王還是趙逕勿都未察覺,但這些人既然的確有罪,何懼朝廷察審?到時他們一口咬定是被婁藏及婁氏綢莊眾多親好賄賂,婁藏與周王之間關聯密切,周王勢必百口莫辯。
周王而今表現得越囂張,便越會引民憤沸騰,江南四省不寧,皇上又怎會執意仍立周王為儲?
但讓竇章有些不安的是,蘭庭的態度過於平靜了,仿佛早料到會有這場事故發生,難道是明知示弱無用,所以企圖以強勢手段鎮控局勢?
趙蘭庭總不會認為……把華霄霽等殺人滅口就能力挽狂瀾吧?
「竇公要上奏,庭自然不敢阻撓,竇公請便吧。」蘭庭微微一笑。
是胸有成竹,還是外強中乾?竇章此時儼然無法斷定。
但他還有一個殺手鐧,他認為他定然能夠爭取許閣老的信任,他確定許閣老並沒有決心參與儲位擇定——袁箕已然勢敗,內閣必失平衡,許閣老便更不能再貿然諫議立哪位皇子為儲,只要內閣仍持中立態度,他為官多年的聲望,再加上那位的運營,足夠與寧國公、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