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就能夠泄露內子外祖諸親長行蹤,導致他們被魏國公害殺?!」
「那不是魏國公的惡行!」
「你還在自欺欺人?那我問你,嬌杏因何而死?楚楚是魏國公的耳目,你那日是在吳王宮瓊林苑與楚楚接頭,楚楚察覺嬌杏盯蹤你,所以殺嬌杏滅口!華霄霽,嬌杏只是個婢女,內子安排她照顧你的起居是因擔心吳王宮內人事複雜你被居心叵測之人利用,你直到現在還要自欺欺人,篤定嬌杏是死有餘辜麼?
趙某從不敢以高風亮節自榜,但敢擔保從來未因私己利害殘殺無辜,可你,還敢自問否,從什麼時候開始,以權奪為重視人命反如草芥!你可敢將你這些行為,公之於眾?!」
蘭庭也著實沒有耐性再與華霄霽多廢唇舌:「你的口供,對我根本沒有絲毫價值,便是你指控鄭秀,也只是空口無憑罷了,當然我有證實你意圖激生民亂誣謗皇子的確鑿,足以讓你伏誅,為犯下累累罪惡償命。我對你仍有一絲憐憫之心,皆在於你之罪因不在名利而在愚狂,我不需要你指控誰,但可以讓你死得尚有尊嚴。
我可容你出首,你至少應當認罪害殺嬌杏,這一罪狀,你總無可抵賴了吧。」
蘭庭卻也不想聽華霄霽答覆,他起身,與華霄霽擦肩而過。
他也並沒有給予華霄霽多久的考慮時間,次日,清早,趙副使便帶著周王府的親衛前往逢君閣。
楚楚其實已經有所預料了。
「趙副使自家抄了自家注資的食肆,未知日後,待副使名垂青史,這一樁事件是否也會傳為野史雜書上的一樁奇談?」滿院梅紅尚且未盡頹敗,楚楚仍如醉生館時那般從容。
「我以為逢君閣只余空堂寂廳,娘子倒比我預料之中更加沉著。」
「是因楚楚明知天羅地網已經布下,縱然想避,也避不開了。」楚楚伸出手來:「故,束手就擒。」
「若問娘子聽令於誰呢?」
「那只能是臨淄王了。」
「還好趙某就沒想過多此一問。」蘭庭並不搭理楚楚伸出的手腕:「梁氏是聽令於娘子吧,不過我與內子竟然會往醉生館,應當是出乎娘子意料之外,當然就更加不在鄭秀意料之中,原本鄭秀安排的內奸,一為竇章,一為華霄霽,楚娘乃江南死士之首,居中聯絡,必要時甚至可行暗殺,但身份所限,並無法當然也無必要做為密探之用。
就連孟治,也無非是鄭秀為了說服竇章必須利用之人,但他作用也就僅限如此了,誰料到孟治卻因一時急躁,冒昧籠絡元亥,以至於一時間有暴露之憂。鄭秀只能試圖彌補,他利用袁箕,殺害元亥,鄭秀真是好手段,耳目無所不及。」
楚楚莞爾:「這些無非趙副使猜測罷了。」
「死士,之所以受控於人一半是為脅迫一半是為情義,趙某自知無能遊說楚娘背主,不過有一句俗語,龍之逆麟,人之軟肋,倒多得趙某與楚娘還算有些交道,碰巧知悉楚娘軟肋。」
楚楚終於變了神色。
「想讓陳實活命,你只需我答應一件事。」蘭庭微微挑起一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