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未染自然不知她是什麼身份,但瞧這一眼的氣勢卻也看出這婦人往日該是精明兇悍不好招惹的,再看其餘下人不敢吱聲的態度,多少猜出這婦人的地位,上了前去,依舊得體地笑道:「嬸子這是何出此言?」
張媽真想抽氣擀麵杖將面前這頭一回見面的女人打回老家湘城去,卻礙於管家爺在場,不好發作得過了,略微壓制了心頭火,冷聲冷氣道:「這苦東西,是給人吃的麼?誰愛吃誰吃去。」言畢,隨手丟回了那食盒裡。
「苦東西?哪裡苦了?」
「我這也是甜的,不過有點茶味兒。」
「小曲,原來咱們兩個的餡兒不一樣。」
「我這裡頭還有辣子呢。」
「看來除了梔子花,旁的料都不一樣。」
「你們說,是不是張媽看不過眼,故意給何姑娘難堪?」
「¥#%#¥#……」
眾人悉悉索索低聲議論起來,李苦兒看看自己的,又看看別人的,果然,外表沒什麼不同,內里卻是形形色/色。再看看食盒裡被張媽丟了的那半個,是粉綠色的餡兒,看著也好看,同樣飄著梔子香,不知到底是加了什麼料,被張媽如此嫌棄。
「是蓮蓉的。」何未染拾起那被丟棄的粉綠餡兒梔子酥,重新放回張媽手心裡,彎著嘴角繼續說:「只不過留了蓮子芯,才有那苦味。這蓮子芯哪,清心火,平肝火,瀉脾火,降肺火,天熱了,心浮氣躁的,對嬸子的身子也不好啊。」
張媽咬著牙,不得不接了這梔子酥,卻心道:原來這女人是只笑面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