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也有這般門庭冷落的時候。
她敗興而返,詢問了看門的弟子游聞羽的情況,得到僅是清理了傷口再用乾淨的紗布包紮,還並未敷藥的回答後,徑直向前,推開了不爭峰主屋的厚重木門。
室內光線暗淡,游聞羽頎長清瘦的身影伏眠在衾被間,昏沉未醒。
許嬌河向前走近,借著微薄的光亮查看他背上的傷口。
然而散落的黑髮,以及淺灰色的被褥將其遮蓋得嚴嚴實實。
唯獨微不可聞的呼吸,能夠叫人察覺到他實際上傷得不輕。
許嬌河彎腰湊到游聞羽面前,小聲喚了幾聲他的名字,見對方依舊沒有回應,便從靈寶戒中取出自己翻箱倒櫃找到的治傷靈藥,想要為他的後背上些藥。
把黑髮撩開,再將衾被小心翼翼地撥下,許嬌河看到了一副快要被紗布纏滿的男性軀體。
紀若曇有心懲罰游聞羽,附於戒鞭中的靈力能夠讓傷口在一定時辰內流血不止。
許嬌河注視著被血液洇濕的紗布,鼻尖一嗅便聞到了縈繞不散的血腥氣。
這股濃郁的氣味許嬌河心臟發緊,本就複雜的心緒更加複雜。
紀若曇也不知是怎麼想的,還真的打算把他門下唯一的弟子打死嗎?
許嬌河一面默默指責著紀若曇,一面揭開靈藥的朱封。
清淡的草木之香溢出瓶口,頓時驅散了大半讓人不適的腥甜氣味。
拿著藥瓶在游聞羽的背上比劃一陣,許嬌河決定將藥倒在紗布上,令其滲透進傷口為他止血。
為了防止手抖灑在外面,她用空閒的手撐住床畔,俯身一低再低,細緻地傾倒靈藥。
游聞羽早在許嬌河呼喚他時就醒了。
只是他想看看,若自己久未回應,對方打算做些什麼。
於是他像只乖順的木偶般趴在軟枕間,任由許嬌河柔軟的指腹觸摸過長發,遊走在肌膚之上。
她不算很熟練,一看就不會照顧人,甚至偶爾顯得笨手笨腳。
本就連綿不斷的痛楚中,時不時新添一點刺痛。
游聞羽咬牙忍耐,內心狂熱而貪婪的喜悅,卻為他陰霾的眉眼渲染上幾縷怪異的溫和。
……
許嬌河不清楚具體的用量,倒了滿滿一瓶珍貴的靈藥在游聞羽的背上。
她站在床畔,等待傷口將靈藥吸收殆盡,又緩慢拉高衾被,準備轉身離開。
手腕卻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
許嬌河回頭,游聞羽不知何時悄然無聲地睜開了漆黑的眼睛,在寂靜中望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