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暨站起來踱步:「一對已經廢了手,被老太太愛著,卻恨顧奎的兒子。為什麼不救?再說了,你救了這對風口浪尖的雙生子,上頭會怎麼看顧奎?」
顧雲河看著曹暨:「是他的人,不管是老太太要救還是他要救,總之就是他救了,這就是膽大妄為了。他就不得不狗急跳牆了!」
「不錯,你的人來誅殺雲清,順帶還誅殺謝七郎,謝七郎如果因此掉下山崖死了呢?」
這個就不是一把刀能說得清了,雲清說:「謝家乃至文官們不用唾沫淹死他?總之這件事,可以徹底讓皇帝跟顧奎反目。」
顧雲河點頭,曹暨笑了笑:「整個事情,大致的脈絡我來安排,你身邊會有我的人接應,一旦成事,你就抽身離去。不要做任何逗留,後續的事情一切有我。」
顧雲河看向曹暨:「我一直不明白,郎君為何要幫我這樣一個見不得光的人。」
「幫了你,顧奎就少一把暗夜裡的鋼刀,我和雲清睡覺的時候,就少一分提心弔膽。」曹暨說道:「他少了一把鋼刀,我卻多了一條臂膀。」。
雲清腦子裡滾的是,「我和雲清睡覺的時候」這幾個字,怎麼這麼讓人有歧義呢?
顧雲河低頭笑了笑:「我這般三姓家奴也配稱之為臂膀?」
「呸!」雲清道:「什麼叫三姓家奴,實際上你屈從與顧奎不過是為了阿姐母女。你自問可有從內心上真正的佩服與敬仰?如果沒有,只是屈從,算什麼背叛?」
「是!」
「行了!雲河兄,我幫你,也是因為你是個有擔當的漢子。沒有其他!」曹暨說道:「你去勸勸令姐,讓她安心養好身體。」
「可她肚子裡還有孩子,她未必願意生下那個人的孩子。」顧雲河嘆息:「當初小娘在世的時候,一直對我們說,若是她死了,也就罷了。為何要生下我們倆個孽障。」
「我等下也去勸勸阿姐,生不生在她。阿姐這個孩子只要身體允許,打掉也未嘗不可。」雲清說道:「否則以後的日子太艱難。」
顧雲河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畢竟她就是這麼留下來的,雲清說:「你別覺得奇怪,若是我可以選擇,我還真不願意被生下來。你願意嗎?」
曹暨站起來捏了捏她的臉頰:「好了!我們都知道,你希望你阿姐能過得輕鬆些!」
顧雲河進入屋裡,姐弟倆一起說話,雲清在外邊撐著腦袋,跟曹暨瞎聊天,一隻手點著曹暨的額頭說:「阿暨,我越來越覺得你特別厲害!」
「怎麼厲害了?」曹暨問她。
「有勇有謀,有慈悲之心!」雲清說道。
顧雲河站在門口聽見的就是這句話,慈悲之心!
顧雲河的心中一陣酸澀,這位曹家大郎找到他的時候,他也以為只不過是換了一個人威脅他,沒想到曹家大郎給他的是條正路,雖然這條路上也有荊棘,但是前方是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