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危朝他點了點頭:「辛苦了。」
衛墉沒有說什麼,回到原先的位置。
休息一刻後,士兵領著軍醫到了最近的客棧。
城門附近的幾家客棧也已然被徵用。
在附近,受傷的將士有什麼情況,也能立刻處理。
伏危扶著虞瀅入了客棧。
因衛墉與其他的軍醫說清楚伏危的身份,也就沒人再好奇他們的關係。
一入客房,就有人給軍醫們送去了熱水吃食。
虞瀅疲憊,洗了澡,也洗去身上的血腥味。
從屏風內出來,屋中卻不見伏危的蹤影。
她望了眼桌面的吃食,也不急著吃,而是坐在桌旁等他回來。
他應該只是出去一會,若是長久不回來,他會有交代的。
果不其然,半刻後,伏危一身濕潤氣息從外進屋,也換了一身布衣,顯然也去洗漱過了。
他瞧了眼桌面上未動的吃食,「怎麼不先吃?」
虞瀅:「想等你一塊吃。」
伏危走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水,把兩雙竹箸放進杯盞簡單涮洗,拿出來後放了一雙在虞瀅面前的碗上。
虞瀅拿起竹箸,伏危便夾了一塊肉進她的碗中:「這一個多月,讓你受苦了。」
虞瀅抬眼瞧他,淺淺一笑:「你怎知我受苦了,那牧雲山的當家可是認識你我的,他沒虧待我。」
「長途跋涉,山路難行,世道也已經亂了,路途上多有變故,如何不算受苦?」
虞瀅低下了頭,無奈道:「在豫章的時候,總讓我有一種天下太平的感覺,等出了豫章之後,我才知道這世道是如此殘忍。」
輕嘆了一口氣,動筷吃飯。
再多的傷春悲秋也無法改變什麼,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伏危了解妻子的脾性,她不需旁人過多的開解。
他不停地把菜夾入她的碗中。
夫妻二人都疲憊,飯飽後,也不消食就徑直上了榻。
相擁在榻,這嶺南的深秋也還沒冷,有些悶熱,她推了推:「抱夠了沒。」
「不夠。」
空了數月的胸懷,這宵終得充盈,伏危空虛了許久的心有了滿足感,時下又怎可能撒手?
虞瀅見他不撒手,也就沒繼續讓他鬆開,貼在他的胸膛聽了半會他的心跳後,才問:「南康之後,是直接回豫章,還是去別處?」
伏危:「休整三日,傷兵與五千將士留在南康,其餘將士聽從將令出城。」
去哪應是機密,虞瀅也不繼續追問。
「蒼梧未攻下,倒是攻下了南康,這消息必會在半個月內傳回皇城。哪怕南康造反,豫章軍平叛,可待消息傳到新帝那處,不管是何種藉口,豫章已反在新帝心下定是板上釘釘之事,所以得在這半個月內加快收服嶺南。」
虞瀅在他懷中尋了個舒適的位置,被熟悉的雪鬆氣息圍繞著,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