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瀅隱隱有了猜測。
果不然,出城不過小半里地,城門還在身後,馬車便停了。
她掀開厚重的帘子望前頭望去,隱約看見在風雪中,遠處有黑點在朝著彭城而來。
虞瀅轉頭看向身後的周翎。
周翎朝她笑著點了點頭。
虞瀅不禁笑了,戴上了斗篷上的狐裘兜帽便下了馬車,踩著雪朝著前邊而去,身後的婢女撐著傘幾乎跟不上她。
這還是周翎第一回 看到這般不穩重的先生。
明明,先生也只比她大不過是四歲。可先生在他們的面前,總是出乎她年紀的穩重,讓人莫名的信賴,信服。
能讓先生不穩重的人,是伏先生。
原來先生是這般期待伏先生的。
昨夜有信使前來,恰好她與衡戟在一塊,他便把伏危要來接人的消息告訴了她。
她既愁又是開心。
愁的是先生離開,但又為先生開心。
先生在彭城這段時日,雖臉上還是有笑的,可笑容卻與在豫章時是不一樣的,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有時候看著先生坐在院中發呆,孤單單的背影,像是她剛到豫章的時候,孤單,想家,想姨娘,想弟弟。
她知先生在盼著,所以才忍住沒說,留著做驚喜。
前方的人冒著大雪踏馬而來,比虞瀅來得更快。
遠遠,虞瀅便瞧見了那騎著嘛,披著斗篷,戴著斗笠領在前頭的人。
看不清楚臉,也知那人就是伏危
四目隔著風雪相觸。
行伍停在了雪地上。
伏危下了馬,一步一步朝著日思夜想的妻子走去。
走近了,他扯去面上遮風雪面巾,朝著她笑了:「我來接你了。」
虞瀅紅了眼:「你怎麼才來……」
伏危抬起手,輕輕拂去她肩上的落雪:「對不起,晚了。」
她的責怪,不過是情人之間的因思念而生出的埋怨,卻無怪罪。
彭城又有馬車出來了。
馬車停在了一旁的馬車旁,衡戟從上頭上來,見他們夫妻相聚,便沒有上前。走到一旁的馬車,掀開帘子上了馬車,然後讓車夫先行回去,留一架馬車給他們夫妻二人回城。
伏危虞瀅一直以來都是克制的,上了馬車,才相擁在一起。
她低低的說著想念他的話,他也在聽著,回應著。
他說,他也想,很想很想。
曾有很多話想與她說,想寫在紙上,卻也想親自與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