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女娘往日看著也是端方的,沒想到私下裡是個狐媚的!」
「誰說不是呢?她要是行事妥當,怎麼會被……」
「放蕩!下賤!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
魏思武只覺得耳邊那些記憶里的話不住迴蕩,那是連他聽了都覺得刺耳的話,可是……卻被長姐聽到了。
魏思武面色發白的看著徐瑾瑜,徐瑾瑜不由關懷道:
「思武兄,你還好嗎?」
「你繼續說。」
魏思武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他要知道,自己和徐瑾瑜當日行事,究竟差在何處。
徐瑾瑜微微頷首:
「所以,我自要為長姐討回公道。我要告訴長姐,她無錯,錯的是惡人歹心!
惡人得嚴懲,好人方清白!我更要世人知道,我徐家女娘,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
徐瑾瑜口吻淡淡,幾乎讓魏思武立刻便知道,自從徐瑾瑜拿出玉佩請趙慶陽前去之時,便在心裡已經給王家判了死刑。
少年還是那樣溫潤如玉,可是魏思武這一刻卻無比清楚他有著自己無法比擬的果決心性。
魏思武嘆息一聲:
「我算是明白,為何慶陽願意跟著你轉了。」
一個優秀之人,總是如一團火焰一樣,吸引著所有人猶如飛蛾撲火,前赴後繼。
徐瑾瑜聞言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魏思武並不介意這件事,他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隨後卻不由哽住:
「這點心,是我娘親在世時最喜歡的。當初,娘親因病離去,我曾答應她,要保護好長姐。
可彼時我尚還年幼,總是長姐護我多些,否則我怕是要被後宅陰私吞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就在長姐剛剛及笄的那一年……」
少女花容月貌,正是風華正茂之際,只是因為無人操辦自己的婚事,特意去布莊為自己的嫁衣挑選布料。
可,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消失了一天一夜。
等長姐再次出現的時候,是她一身凌亂污髒的中衣,被丟在長樂伯府門外。
魏思武憶起當日,仍心中暗恨:
「府中妾室唯恐天下不亂,恨不得敲鑼打鼓昭告天下。伯爺又無疼惜子女之心,以至於長姐還未出嫁,便已污名滿身。」
魏思武看著天空,似嘆似惋:
「瑾瑜,當初我若是有你這般果決,是不是那些髒水就不會潑到長姐身上了?」
魏思武隨後一頓: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無用了。幸而我娘親為她定下了一樁極好的婚事,那平陽侯世子與我長姐,不受世俗干擾,力排眾議迎娶了我長姐。
只不過,長姐嫁人後,仍鬱鬱寡歡,我看著她從一朵盛開的花到枯萎,也不過數載……」
魏思武想起平陽侯世子幾次請太醫上門,太醫屢屢給出命不久矣的結論,一時心中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