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蘭猗很不好意思,坐了一會兒沒那麼暈了,就趕緊站起來讓薛馥夢坐。
結果他剛起身還沒說話,就被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叔推開要擠過去坐下。
陳蘭猗沒有防備,險被他推個跟頭。
薛馥夢當即就不樂意了,扶著陳蘭猗讓他坐好,然後大聲跟大叔評理。
大叔說他們年紀輕輕不懂尊老愛幼。薛馥夢說陳蘭猗不舒服,站不住。
大叔不信,說他們不讓座還裝病。薛馥夢就說他歲數又不大還裝老。
大叔說他們不講道德。薛馥夢說道德是用來約束自己的,請他先做好說話別吐髒字再說。
陳蘭猗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看起來又高冷又成熟的薛馥夢竟然有這種吵架天賦。他在一旁觀戰,想起以前自己在蕭陟面前能在言語上占上風,大概完全是因為對方段數太低的緣故……
最後還是陳蘭猗承受不住夾在中間的壓力,懷疑自己臉上都被噴上了唾沫,主動站了起來。
薛馥夢還氣他太軟。陳蘭猗拿紙巾擦了下臉,完全不想說話。
等下了車,薛馥夢突然感慨道:「很多人總喜歡拿道德來約束別人,自己卻為所欲為。殊不知法律才是來律人的,而道德是用來律己的。約束自己的行為、甚至約束內心的想法,其動力源自本人,而非外力。」她別有深意地看眼陳蘭猗:「宗教也是這樣。所有對別人有所求的,都是虛假的。」
陳蘭猗明白她的意思,她想勸自己不要信那些人,可她自己卻還積極地往裡沖呢。
陳嘉是傻白不甜的人設,陳蘭猗也不清楚薛馥夢的動機,便跟她裝傻:「我剛接觸神,還不太懂這些。說起來,馥夢姐,你是為什麼信教呢?」
薛馥夢明顯地怔了一下,「是受一個姐姐的影響。」
「姐姐?你還有姐姐?」他知道薛馥夢的哥哥薛鴻飛。
薛馥夢低頭笑了一下:「不是親的,是我中學時候的一個家教老師。」
「那你信奉禁欲主義,也是受她影響嗎?」
薛馥夢抬頭看向別處:「算是吧。」
陳蘭猗見她不想多說,也就沒有再問。
薛馥夢把他送到小區門口,確定他身體沒事就要離開。
陳蘭猗過意不去,請他去家裡坐坐。薛馥夢想到被蕭鉞逮住自己偷拍的那個瞬間,一股寒流蔓延至全身,忙搖頭:「算了吧,我有點兒怵頭蕭老師。」
陳蘭猗失笑,只得和她告別,自己回到家裡。
一開門,看見玄關鞋架上的黑色皮鞋,陳蘭猗心裡湧起踏實和不安混雜的複雜情緒。
他夜不歸宿、沒去洗紋身,不知道蕭鉞要怎麼罵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