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說少仆大人若有公事,請到移至禮部。」
「沒有,」韓庚遙搖頭,輕聲道:「我就來看看。」
下人見他行為古怪,怕他傷害大少爺或破壞院中之物,警惕戒備,不敢有一絲懈怠。
他看在眼裡,只覺得心中悲涼得很,「你幫我跟他說聲對不起。」
「啊?」下人茫然,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抬頭,他卻已經走遠。
只能將這句不明不白的話告知少爺,「興許是小的聽錯了也不一定。」
「你沒聽錯,」韓韞玉平靜無波,「下次不用來報了。」
慶功宴後,眾人從韓國棟辭官的震動中醒來,猛然發現一個問題:陛下好像未封丞相、太師、中書令等職位。
這是怎麼個意思?太師太傅太保乃三公,非一般人能勝任,這個他們理解。可不設丞相、中書令是個什麼道理?那以後政事堂誰主事?
疑惑間,陛下又封了幾位學士,讓他們接手一些朝堂重要之事,看得眾人一頭霧水。
但他們不敢問,也不能問。自打三大家族覆滅後,陛下大權在握,為吾獨尊。與之一起而來的是陛下脾氣越來越大,喜怒無常。
前兒有位大臣上書陛下立淑妃為後,被陛下莫名罵了一頓。說什麼後宮之事,乃他家事,臣子無權插手。
可那日慶功宴,明明是陛下透露想立淑妃為後,暗示眾人上摺子。怎過了幾日,陛下口風突然就變了?
有些心眼的人去求嘉樂公主解惑。或許是救駕有功的原因,如今朝堂之上,嘉樂公主最得陛下信任。
靜安公主翹起鮮紅的指甲,「嘉樂亦不知呢,不過既然大人問起,今晚嘉樂就去問問父皇。」
幾位大人感激離去,其中一人皺著鼻子說,「你們方才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什麼味道?不就是豆蔻之味?」
「皇家公主的事,郝大人還是別問的好。」
「可……」郝大人揉了揉鼻子,笑道,「興許是下官聞錯了。」
蘇希錦任門下給事中後,就忙了起來。這段日子換代,她事物多除此之外,她還得與龐大人監管稅法之事。
這日她好不容易早點回府,韓韞玉卻出京辦事去了。蘇希錦正想著先沐浴,就見韓顏玉溜達進來了。
「二妹妹,」她叫了一聲,「你怎知道我回府了?」
韓顏玉不答,握著手帕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蘇希錦挑眉,「二妹妹有話且說。」
「那個……」韓顏玉抿嘴,想了想又問,「大嫂,林公子喜歡什麼?」
「錢,」蘇希錦脫口而答。
「大嫂!」她嘟嘴,抱著她的手臂不停搖晃,「妹妹認真的,你別逗我了。」
「我說的就是真的,我表哥最喜歡錢。有金的,就不喜歡銀的,有銀的,就不喜歡銅的。若是銀票,那是面值越大越好。」
「除了錢呢?」
「除了錢?那就商鋪、房契、地契,凡是能換成錢的,他都喜歡。」
韓顏玉:「……」
蘇希錦瞥了她一眼,內心不禁搖頭,便是佩玉,費氏也不願她嫁入商戶,何況韓家唯一嫡女呼?
「你頭疼的毛病好了?最近可有復發?」
「好了,華大哥說不用去了,」韓顏玉杵著下巴,「大嫂,我還能去你家玩嗎?」
「只要三嬸同意,你想去就去,蘇希錦笑笑。
最近林父林母搬到了蘇府附近,林舒正去蘇家的日子便也多了起來。時而將兒子放老兩口那裡,時而將兒子放蘇家,整保持著放養狀態。
瑾哥兒乖巧懂事,就是有些臉盲,見到男的就喊爹,見到女的就叫娘。蘇希錦尋思著反正自己無子,不如先認瑾哥兒為義子。
她將自己的想法跟韓韞玉說後,對方不置可否,「你想要孩子了?」
蘇希錦道,「如今天下安定,順其自然。」
就是成親一年多還無動靜,林氏催得厲害。
「走。」
「去哪兒?」
「生孩子。」
「……」
周武煦突然病了,這次是真病,且病得十分古怪。太醫用了許多藥都不見效。
有人說是上次巫蠱之禍的後遺症,派人去靈隱寺請空智大師。可空智大師雲遊四方,不曾歸來。空塵大師看不出病因。
國不可一日無君,朝臣面對空蕩蕩的龍椅,想起陛下曾說過立有秘詔。
遂勸許迎年將密旨拿出來,可許公公卻因為說錯話,在這時候被逐出京。
正是愁眉不展之際,嘉樂公主手捧秘詔出現在福寧殿。
「陛下聖旨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自登基以來,殫精竭慮,宵衣旰食,不敢忘祖宗之言,荒廢大統。
今皇五子周樂朝為長為賢,心性純良,仁愛寬宥,日表英奇,天資粹美有儲君之相。特冊其為皇太子,正位東宮,特布告天下,咸使聞之。」
聖旨一下,五皇子及成親後的魏王震驚而痛苦,六皇子初始驚異,很快平靜無波。
朝臣無不震驚難以言表,什麼?皇五子?他們沒聽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