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感非常的真實。
兔子垂死掙扎的時候力度很大,我一開始拎著兔子耳朵,它耳朵溫熱,毛茸茸的感覺像是一條小狗,它的雙腿在空氣里拼命的蹬著,用力掙扎。
到這時,我內心已經滿是驚恐。我幾次放手,它落在地上,但也站不起來跑不動了,它在地上掙扎,渾身的毛都裹上了濕潤的泥土。
“我……我下不了手。”我再次向李懟懟求助。
但李懟懟無動於衷,他冷淡的回答我:“那就等著,最多一小時。”
還要讓它這樣痛苦的掙扎一小時?我也看不下去,儘早殺掉它可能才是最仁慈的。
我左右看看,搬了塊大石頭,在兔子腦袋上比劃了好幾次,但就是沒有下手砸下去,倒是把自己嚇唬得一直在深呼吸。
一旁的李懟懟好像看不下去了,手一甩,一道金光凝成的小刀乒里乓啷的落在我腳邊,我把石頭扔掉,拿起刀,再看了李懟懟一眼,李懟懟這次甚至連看也沒看我。他靠著山洞的石壁,閉目養神。
我咬牙,一閉眼,手起刀落,刺穿了兔子的脖子。
溫熱的血濺在我的脖子上,讓我渾身一抖,兔子最後劇烈掙扎了兩下,然後只余肌肉最本能的抽搐。
它死掉了。
我拿著刀,一邊哭,一邊給兔子道歉,一邊顫巍巍的把它的皮剝了,皮剝得不利索,東一刀西一塊,染了一身一手的血,李懟懟全程冷漠的坐在旁邊,這一切好像都是我一個人的表演。
我從來沒有這麼真實的感受到,我吃掉的食物其實也是拼盡全力想要活下來的生物。
最後李懟懟幫忙生了個火,我烤熟了兔子,吃掉了。
沒有油鹽,所以味道不太好,又柴又干還有腥味,但我終於飽了,我摸了摸肚子,有些感慨的嘆了一口氣。
李懟懟盯著我,很難得,主動開口和我說話了:“吃的時候,怎麼不哭了?”
我抹了下嘴:“我在感謝兔子用自己的性命餵飽了我。這是我吃得最虔誠的一頓飯,以後我會好好珍惜每一口糧食的。”
“所以,你是在告訴我,以後要虔誠一點面對你?”
我抬頭看著李懟懟,我想他給我打兔子,大概就像給豬倒飼料,餵肥了才好宰。
“我們……能不能打個商量。”我琢磨著,這是在夢境裡面,李懟懟不能真殺了我,所以我是有底氣的,但迫於他往常的“淫|威”,我也架不住他這麼時不時的嚇一嗓子。於是我提議,“你吃我可以,但在吃我之前,能不能不要折騰我,從言語到**,都不要。”
李懟懟看著我,言辭清晰的吐出兩個字:“不能。”
我:“……為什麼?”
“你自己回來了,我怎麼對你,你都不該問我為什麼。”
他說著,手指在空中一划,一條金色繩索凌空而來,套住我的手腕。我還在愣神,那邊的李懟懟拉著金色繩子的另一頭,輕輕一扯,我一個踉蹌,往他身前栽去。
我俯在李懟懟身前,他背靠石壁坐著,神情冷淡,宛如壁畫上的神祗,但在靈魂深處,又帶著他獨屬於吸血鬼的陰鷙與魅惑。
“要問,問你自己。”他說,“為什麼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