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南巡時你可一定要跟著陛下一起來,屆時桃延郡定將變成你認不出的樣子!」
江玉珣隨之將杯中酒盞一飲而盡,隨他一起笑了起來:「定然。」
話音落下後忍不住朝著窗外看去。
「等怡河修好,桃延郡的新糧就能順著水道直接運到昭都,」他不由笑了起來,並輕輕說,「到那個時候天下人都會知道桃延,知道童大人。」
江玉珣的語氣無比堅定。
他仿佛已能看到那日的到來。
「哈哈哈那我可得愈發勤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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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船順著辰江向北而去。
此時東南三郡與蘭澤發生的事,也早已傳遍昭都。
傳到了百姓與司卜、巫覡的耳朵里。
同天中午,聆天台。
「……江玉珣簡直是光明正大踩在了我們頭上!」一身褐色法衣的巫覡咬牙道,「今日他能損毀神堂,使之變成什麼學堂!明天他就有膽來聆天台,把這裡一道拆了!」
皇帝南巡做了什麼他們才不關心。
他們只知道江玉珣帶人改造神堂,還讓那群髒兮兮的小孩坐到了裡面去!
另一名年輕一些的巫覡同樣臉色鐵青:「江玉珣狂妄至此。
我看若是再不做些什麼,恐怕全天下人都要以為我們可任人欺辱。」
「呵,現在已經是了。」
怡河的事情過去後,昭都百姓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敬畏聆天台。
更別說商憂有意低調,刻意減少活動。
語畢,年輕的巫覡不由轉身向同伴看去:「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找司卜,看看他有什麼想法?」
「司卜?」起先說話的人不由冷笑一聲,無比嘲諷地對同伴說,「找他能有什麼用處?依我看,商憂他自己便是一個軟柿子,若不是他百般退讓,江玉珣的氣焰或許還沒有這麼囂張!」
說話的這名巫覡上了年紀,經歷過聆天台從前輝煌的他,早因為現狀而感到不滿、憋屈,並且對商憂的能力與決策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最重要的是他實在是太了解大司卜了。
——大司卜絕對不是會飲鴆謝罪的人,這擺明了是商憂為了安撫朝廷一手安排出的!
「……那您的意思是?」
年老的巫覡披上狐裘緩緩走出神堂,拄著拐杖一步步向著山崖邊走去。
幾日前,月鞘山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如今雪還未停。
從此處望去只可看見白茫茫一片,縹緲至極。
那巫覡笑了一下,方才壓低了聲音道:「皇帝雖然把玄印監撥給了江玉珣,但或許是太平慣了。他早先休沐離開行宮時,身邊已經不再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