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鷙沒想到時雨竟還記得此事,想了想說道:“我跟他不會走到兵刃相見的那一步。”
時雨垂眸,“原來主人與日後的伴侶早已兩情相悅。”
收到女子贈花的青年並未回應,失落的少女在小姐妹們的安慰下默默垂淚。
“我不知何為‘情’,也不想知道。”
“那為何只能是他?”
靈鷙想到將來,面色迷惘而冷淡,“我與他各有使命在身。既然必須擇定一人,他對我……想來是最好的吧。”
暮春元日,天光柔晴。風將靈鷙的背上的長髮帶向時雨。他靜靜看著也沉默了下來的靈鷙,一時心中極滿,一時又覺得空落落的。就跟那散逸的髮絲一樣,明明一掠而過,又似什麼都未發生。
“你難道從未想過要成為女子?”時雨只當自己是被暖風吹昏了頭,連命都不要了。見靈鷙不語,他又橫下心追問道:“連想都不曾想過?若你心儀之人恰是男子之身呢?
“我並無心儀之人。”靈鷙居然沒有因為時雨的唐突而惱怒,低聲道:“……我不能。”
時雨順著他目光而去,對岸梨花之下不知何時多了一人。
謝臻涉水走近,絨絨閃現於他面前,笑吟吟地說:“你終於出現了,我知道你是誰……啊呀呀!”
她忽然驚叫一聲,人已退到水的中央。謝臻方才還一臉懶散之色,瞬間軟鞭在手。
靈鷙的通明傘尖迎向勢頭凌厲的鞭梢,不偏不倚恰恰將其點開。
“千萬不要告訴我,我的鞭法也是你親身相授。”謝臻收手,軟鞭如靈蛇繞回他手中。
靈鷙嘴角微揚,“親身相授談不上,但一招一式的確是你我切磋而成。”
謝臻懊惱:“我說呢!我謝家滿門書香,無端端出了我這麼一個武學奇才,無師自通地悟出了一套出神入化的鞭法。沒想到竟是仗著前世的庇蔭。對了,那日你還沒說,我前世是怎麼死的。”
“古稀之年,壽終正寢。”
“原來是老死的!”
謝臻有些訕訕的,很快又釋然一笑,“管它呢,死得不痛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