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說,這樣也好,你我是至親之人,來日至少不會成為一對怨偶。”霜翀說,“今日事畢,我該回小蒼山了。”
靈鷙一愣,他說該回小蒼山的是“我”,而不是“我們”。
“那我呢,你不是奉命要將我帶回?”
“可我一時大意,未能將你擒下。大不了回去後我也被罰跪在涼風坳,這算不得什麼壞事。”霜翀起身,將來時路上吸納的靈氣一併渡與了靈鷺,囑咐道,“我知道你在外一定有你的理由,只是日後一切都需加倍小心,遇事不可再捨命相搏。還有,三百歲前務必歸來,否則出來捉拿你的就不僅僅是我了。”
靈鷙點頭,他看著霜翀,胸腔中似有熱流涌動,然而終究還是拙於言辭。幸而霜翀什麼都懂,回頭笑著道:“肉脯味道不錯,你再給我一些。這還不夠,像騩山飛魚這樣的寶貝,你得再尋幾件給我才行……我在小蒼山等著你,到時我們兩再好好比試一場,看你有沒有想出截下枉矢的招數。”
“可是你還未說清楚,到底我該懂得什麼,為何要心存不甘。”靈鷙心中疑團仍未解開。
“你呀,還缺了一樣東西,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在外面多待些時日,說不定你會另有收穫。”霜翀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時雨,不由得失笑,“你那擅幻術的友人厲害得很,不但盤翎被他引得神魂顛倒,連我都快要被他的攝魂幻境之術扒乾淨了。”
第49章 天人五衰
“我遠遠地聽見誰被扒於淨了?”絨絨飄身而至,眨著圓溜溜、水汪汪的眼睛打量霜翀,倒像是憑藉她的雙眼又將霜翀里里外外扒了一通。
霜翀說:“靈鷙這身衣裳看起來不錯,可惜上頭的血污恐怕難以滿除乾淨。”
絨絨樂了:“我有很多好看的衣裳,還有很多稍割牛的肉脯,這些都可以給你。你要與我雙修嗎?”
“你說的是‘採補之術?”霜翀感到有幾分新鮮。
“對對!你采我,還是我采你,都讓你說了算。”絨絨忙不迭道,“你還不認識我吧,我叫絨絨,是靈鷙的生死之交呢!”
靈鷙無動於衷地坐在原地吃他的肉脯,全然不理會身邊之事。
“你若不喜歡美貌女子,我還可以變出毛茸茸的樣子。”絨絨越看霜翀越覺得歡喜,“我知道你叫什麼,靈鷙跟我提起過你。聽說日後你們會是一對……那也沒有關係,我心儀於你,也不舍靈鷙,湊在一起豈不是皆大歡喜。你們族中可沒有我這樣機靈的可人兒。”
霜翀嘴角的笑意蕩漾開去,無論絨絨說多麼無恥的話,他也只是笑而不答。既沒有被逗弄得臉紅,也沒有惱怒,更不像靈鷙從前一樣,根本不知道絨絨在說什麼。他看著絨絨的樣子,如同欣賞一隻有趣的小玩意。
絨絨沒見過這樣的,反倒在他不動聲色的目光下含羞帶怯地低下了頭。等她覺得自己的羞態已足夠撩動人心了,這才又抬起頭來追問霜翀是否願意,可眼前哪裡還有霜翀的影子,連靈鷙都已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