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忽然有些難過:「閣下啊……他們知道嗎?」
「裴行野?我不想告訴他,他就會哭哭啼啼的。」
方彧垂眸苦笑:「閣下,可我……難道就沒有心嗎?」
「你要是有心,你就該知道……這樣的時候,你如果走了……很多事情,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安達臉上的幽怨淡了些,語速漸快:
「遠星如不能做到長期駐軍,至少要讓燧石關-廷巴克圖一線的小邦獨立,保證遠星和聯邦之間不會直接接觸。」
「至於陸銀河——呵,跨國集團是這個時代的宗教啊。眼看他要成為這個時代的新教皇了,說不定日後還能搞出一片教皇國來。」
「有些時候我倒很想看看商業帝國的形態,但是現在——他、敢。」
方彧:「……」
安達心虛地眨了眨眼,又垂眸:「我——」
方彧終於忍不住了:「我不辭職了!」
安達一怔:「……真的?」
方彧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但又不知為何並不很想反悔。
她用安達剛剛噁心巴拉的口氣:「……反正也就『三五年之間』,能忍。」
「哦!」安達瞬間臉一垮:「給你加元帥,做不做?」
方彧:「不做。」
安達:「提銜而已,白漲工資,為什麼不做?」
方彧:「閣下是十萬個為什麼嗎?」
安達深深呼出口氣,抬手按住額頭,打發道:「行了,你走吧。」
方彧:「閣下保重,下官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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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野扭頭看向門外:「您沒和她說……繼承人的事?」
安達沒好氣:「我不敢。她連當個提督都一天到晚想溜號,要是知道……她肯定連夜提桶就跑。」
法爾希德冷笑:「這倒意料之中——不過,閣下,她真的合適嗎?」
裴行野:「還有其他人選嗎?」
法爾希德:「恕下官直言,裴提督似乎完全沒把二公子放在眼裡啊——二公子恐怕會以為,他才是自然而然的繼承人吧?」
裴行野一愣,微微蹙起眉心。
安達按住額角,不以為然:「做夢。軍中至少服方彧,他是個什麼玩意?」
法爾希德冷笑:「方將軍為人輕簡,心可不細。軍中的大頭兵佩服方將軍,不代表她能斗得過您身邊的人。說不定小安達閣下在這方面,還算技高一籌。」
裴行野眸光冷然一橫。
安達沒聽清,揉著腦袋:「什麼?」
法爾希德陰陽怪氣:
「哦,下官剛剛是說狗——有些狗在主人身邊太久,平素看起來乖順親人,其他人扔扔球,他也往回叼。可發起瘋來要咬人時,連主人他都未必知會一聲就咬,更何況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