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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一日,蜉蝣一世。
人如蜉蝣,溯世而存。世有《蜉蝣卷》,書盡兩世歌。
只這一世重生,也不知會成全誰的求而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們,我回來了,可想我?
看文前浪費大夥兩分鐘時間嘮叨一下:
1、專欄裡面有本《峰途》,電競文,過兩周可能雙開,有興趣的收藏下哈?
2、本文與《出宅》那個系列毫無關係。
3、祝閱文愉快,如果喜歡請支持收藏和評論,就當是給我的鼓勵。
愛你們!
第2章 洞房
喧天鬧地的鑼鼓聲響刺得耳朵生疼,她隱約聽到婦人的誦唱聲——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扯開的嗓門聽著尖厲,血似的紅像朦在眼前像散不開的霧,身邊陪她的人似乎很不耐煩,她在紅霧裡看到他腳上穿的皂靴,腳步踩得沉重。
真像她出嫁的那一天,沈浩初也這麼不耐煩,親迎得敷衍,堂拜得不耐,就連洞房,都藉著酒意才行完。
洞房?
秦婠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想起這件事,她不是應該死了?走過黃泉路,飲下孟婆湯,她不得前塵盡忘?她一點都不想記著自己生前的事,前塵盡了多好,像送斷頭酒的老衙役說得,下輩子再投個好人家。
手上傳來些刺疼,身體似乎被翻來覆去的揉,她艱難將眼皮掀開條縫,眼睛卻像糊了泥漿,什麼都看不真切,只有紅霧化作滿目微晃的燭火,她勉強看到窗前翹頭案上燃得正盛的龍鳳燭。
盤雲繞燭的金漆龍鳳已被燒掉了頭,只剩雕得細膩的龍鱗與鳳羽。
她恍恍惚惚地把歪倒的頭往迴轉,遮眼的模糊像被雨水沖洗的銅鏡,視線一點一點變得清晰,她看到頂上拔步床掛檐上鏤刻透雕著牡丹卷葉與鳳凰的紋樣,花葉鳳鳥栩栩如生,用紅藍彩漆描過,顏色鮮亮奪目。
秦婠記得。
這張帶著三個罩間的楠木漆彩百花拔步床,是她陪嫁之物。從她十二歲起,她爹就開始搜尋好木,物色匠人。京城的木匠手藝平平,她爹便不遠千里親自去木雕最盛的昌明求了當地手藝最好的老師傅,許以重金,前後共用四年才打出這張床並成套的妝奩櫃椅來,作了她的陪嫁,在她嫁進沈府時搬入她與沈浩初的新房,陪了她五年,最後在大火中化為灰燼。
她曾經也是爹娘捧在手心的珠玉,親事由她母親千挑萬選,本已擇定她母親娘家的表哥——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待她是極好的,分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斯文書生,卻會為了給她捉夏蟬而爬上高樹,結果鬧到下不了樹。
兩家早已商議,可母親捨不得她,想多留她一年,偏就這一年生出的事端讓她陰差陽錯地嫁進沈府。那天……表哥家提親的媒人都已經在路上了……姻緣卻生生被毀了。
嫁進沈府的日子不好過,她的名聲也沒了,母親不止一次自責自己為何將她多留這一年——不過三年,便鬱鬱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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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被漿膠的思緒隨著視線而開始變得清晰,往事如走馬燈,還沒等她看清畫面就一一掠過。秦婠甩甩頭,將不願回憶的過往拋開,眼睛酸澀,她想伸手揉揉,可手一動,她立刻發現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