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出去了。」沈浩初放下書,看到把自己包成球的秦婠,勾唇笑了。
她那衣裳,襟口袖口都滾著狐狸毛,頭上也是細毛的昭君套,烏油的長髮全都攏上去,雪潤的臉藏在棕白的絨毛間,乖巧精緻,叫人看著就想掐。這樣年輕帶著稚氣的臉龐,難怪壓不住下人,誰不把她當成孩子看呢?
連他都忍不住想逗她疼她,最好能給她一方無拘束的天地,讓她活得永遠像個孩子。
可惜……她的心,已經不是孩子了。
成長是件挺無可奈何的事。
「你今日不是和小郡王約了去燕王營里看馬球……」秦婠納悶。
「推掉了。」沈浩初打斷她的問題。
秦婠詫異地眨眨眼。
燕王和小郡王的約都敢推?
「我想吃前日的羊肉鍋。」沈浩初提了要求,沒回答她的疑惑。
秦婠尋思著羊肉還有,爽快點頭:「好,我叫奉嫂燉上。」
正好,天冷,她也想吃羊肉。
「你快去快回吧,我等你回來吃飯。」沈浩初又低下頭,繼續看書。
秦婠「哦」了聲往外走,沒兩步她那腦袋才轉過彎。
沈浩初今日留在蘅園的原因,不會是為了要替她撐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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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巡完園子,秦婠帶著秋璃與夏茉去前院的敘海閣議事。
敘海閣是邱清露每日點卯的地方,不過今日邱清露要去赴娘家親戚的喜宴,所以免了一天點卯,故這敘海閣冷冷清清的,只有兩三個打掃的小丫鬟。
秦婠在花廳的錦榻上坐下,命人攏了炭盆,沏來熱茶,又用大紅的石榴花羊駝絨毯蓋了膝,這才揣著手爐吩咐早已候在外面的人進來。
兩個穿著褙子的女人進來,年紀不大,約三十上下,梳油光的髮髻,簪著兩朵絨花,倒是體面。許是昨日她在庫房發作的事情已經傳來,今天這兩人態度都很恭順。
「哪位是趙嫂子?」等兩人行過禮,秦婠才慢條斯理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