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見她態度陡然轉變,剛才還勝券在握的心「咚」地沉下,心臟不可扼制地跳起來。
「是二老爺……九月底的時候,暖房裡採買了一批新鮮菊花,因見夫人喜歡,侯爺就命我去暖房那裡挑幾盆到咱們屋裡擺放。我去的時候,正好撞見二老爺。後來二老爺就常托人給我送些頭油、口脂之類的小玩意,我原也沒太在意,直到十月二十,有人給我捎了口信,說夫人讓我去趟椒汀軒,我便去了,誰料……」
夏茉臉一紅,垂下頭:「誰料椒汀軒里沒有別人,只有二老爺,他……他將我按在桌上,強……強要了我。」
「胡說八道的小娼婦,還不堵上她的嘴。」宋氏越聽越怒,剛才還一派溫和的臉轉眼猙獰,衝上前揚手一掌甩在夏茉臉上。
秦婠擋之不及,看著夏茉半邊臉被扇腫,她一掌鉗住宋氏還欲再扇下的手,冷道:「讓她把話說完。嬸娘,這丫頭再怎樣也是我帶來的人,若是錯了我自不包庇,若是冤了我也斷不容人欺負。今日誰敢堵她的嘴,便是與我,與鎮遠侯為難,我也不怕撕破臉鬧一場。」
說罷,她甩開宋氏之手,朝夏茉道:「繼續說。」
「是。」夏茉口齒已不清,勉強開口,「二老爺破了奴婢的身子,又拿話哄我,只說讓我乖乖聽他的,他一有機會就把我要到他房裡侍候,開臉做個妾。他是主子老爺,我只是個下人,又失身於他,不照做又能如何?這一個多月下來,他便屢屢召我去椒汀軒,昨夜也是他遣人將我叫過去的,不想……」
說著說著,她忽又一聲尖泣,只道:「夫人,是奴婢的錯,出了這樣的錯,原該一頭碰死才對,可奴婢捨不得夫人,怕夫人難為,才苦苦忍著不敢作聲……」
夏茉哭起來,向秦婠苦苦求情,卻在看到秦婠洞察的目光時漸漸小了聲音,心虛地低頭。
「既是如此,昨晚你怎不說?」秦婠冷道。
「我怕……夫人不來,沒人替我做主,我怕二太太動怒。」夏茉不傻,落到宋氏手中,若是承認自己已經與沈從遠有苟且,下場肯定比現在更慘,她只能咬牙等到秦婠過來。
「原來你還知道我能替你作主!」秦婠嘲弄一聲。
「一派胡言,定是你這娼婦為求自保攀咬上老爺!」宋氏「砰」一聲把桌上茶碗砸到地上,氣得胸口發悶,氣都提不上來。
「二太太。」陳媽媽忙過來扶她,又向左右使眼色,讓幾個被秦婠震懾住的僕婦過來要把夏茉拉下去。
「我有證據!」夏茉尖聲嚷起,「夫人只往我屋裡尋去。二老爺送了我幾件首飾,還有一枚玉佩作為信物,都在我屋裡床角的牆洞裡收著。」
「不必尋了。」秦婠攏了攏鬢髮,揚聲,「皎皎,拿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