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皎搖搖頭,卻道:「也是也不是。子母枯確實是一味毒,不過不是作用於母體,而是直接作用在胎兒身上。這毒毒性不大,對大人只有些微影響,但對腹中胎兒卻有致命之效,能令胎兒在母親腹中逐漸夭亡,最後胎死腹中。」
秦婠霍然站起,面色已變。
好歹毒的藥,讓女人滑胎已是可恨,而這藥竟然直接毒害胎兒。胎兒三月成形,已是有靈有命之體,這簡直……秦婠一時間腦中嗡嗡作響,只聽謝皎還在繼續說。
「因是逐漸滲透,且母體不受影響,所以從表徵和脈象上很難判斷中毒,大部分人只會覺得是胎兒先天不佳以至胎死。這藥外面是沒有的,乃是宮中禁藥,一般人家別說拿到,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謝皎冷道。
「那……此事要告訴嫂子……」
「來不及了,我查到這毒之後,曾在園中見過她一次,找了個機會替她悄悄把過脈,胎脈已經……」謝皎搖頭。
胎脈已停,那胎兒凶多吉少,早就藥石無醫。
秦婠忽覺後背生冷,顫著雙手坐到榻上,思忖道:「那藥是楊守心開的,毒必然和他有關係。可他為何要下毒?二嬸不是和瑞來堂有生意往來嗎?嫂嫂此前一直放出風聲說身體無礙,可脈象既弱,她沒道理毫無知覺?然而她卻不願聲張,難道……那藥是她自願服的?」
這猜測委實驚人,普天之下,哪有做母親的會害自己孩子?
秦婠真是想不明白,只覺得沈家像深不見底的海,似乎隨時都有怪物會隨浪翻出作妖。
她突然間迫切想要分府。
作者有話要說:哦耶。
第82章 兩個我
沈浩初入夜後出去了一趟,並沒告訴秦婠自己去哪裡。屋裡空空靜靜,只有燭火搖曳,角落裡是大片陰影,落在秦婠眼裡總像藏著個人。她已換上寢衣,鑽進被中,用被子把自己裹實,可心裡巨大的空洞卻怎樣都填不滿。
被子和枕頭都有沈浩初身上的氣息,她不由自主地懷念他在身邊時的安全感。腦袋裡充斥著雜亂無章的東西,她難以安寧,又捻不清思緒。
眼皮閉得都酸澀了,她才聽到外頭傳來細微聲音。
一道人影躡手躡腳進來,哪兒也沒去,先到床榻旁俯身看她,冷不防卻被猝然起身的秦婠抱住腰。
「還沒睡?」沈浩初在床沿坐下,伸撫她披爻滿背的發。
「睡不著,我害怕。」秦婠腦袋動了動,鑽到他胸前埋下,話語帶著起床時的瓮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