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京內的人,王爺就會全都見過?”
“不是全都見過,可也差不多了,尤其是美人。”
知聆笑了笑,不願跟他糾纏:“我要出去吃飯了,王爺自便。”
永安王爺見她轉身要走,便將她一把拉住:“剛說兩句話就要走,你還沒有說你叫什麼。”
知聆斂了笑意:“王爺,好奇心太重不是件好事。”
永安王噗嗤一笑:“你說話倒是有趣,為什麼不是好事?……對了,你生得這樣美,又剛進宮,難道……你是皇上看上的人?皇兄他居然想要金屋藏嬌嗎?”
知聆心中一震,面上卻只淡淡地:“王爺還是不要胡亂猜測的好。”
永安王見她神qíng冷冷地,如此絕色,又這樣清冷出塵的氣質……他心中驚疑,見知聆邁步往前,美人姍姍,令人過目難忘,永安王目不轉睛看著,此刻便失聲說道:“你是方純明?”
知聆腳下一頓,絕對想不到這位荒唐王爺居然會猜到自己是誰,她轉頭來看他,永安王爺上前,重又打量了知聆一遍:“果真給我說對了嗎?”
知聆皺著眉,不知是該直接承認的好還是……當下只說:“王爺說什麼。”
永安王見她神色疏離,便道:“你還說你不是?這京內除了她,還能有誰是這樣……咳!總之你可知道……這兩天段重言為了你,快把京城給翻過來了。”
知聆忽然間聽到“段重言”三字,心頭猛地跳了兩跳,想問,卻又沒出聲。
永安王雙手掌一拍,瞭然似的說道:“怪不得竟怎麼也找不到人,我還答應了興瑋幫著找,原來你竟入了宮……”他自言自語似地說著,忽然間又驚道,“興瑋說是段家賣了你,難道說是皇兄買了你?怎麼會這麼快……又讓你入宮當了女官?”
知聆皺眉:“王爺。”
永安王爺yù言又止,只是狐疑地看著知聆,他也不笨,想了會兒,便哼道:“罷了罷了……我什麼也沒有說。”
知聆垂眸,永安王爺看著她,忍不住又多嘴一句:“你可知道?段重言為了你,把頭都給磕破了,我聽興瑋說,流了好多血,人也因此暈了。他像是找你找的要瘋了。”
知聆聽著,心裡居然隱隱作痛,想到段重言,想到他曾經跟自己說過的那些話,說毫不動容,那是假的。
這一刻,外頭腳步聲又響起來,但這一次永安王爺卻沒有躲,外間進來的宮女道:“恭使,唐嬤嬤說飯菜準備好了……”忽然看到永安王爺,便驚呼一聲:“奴婢見過王爺。”
永安王爺卻安然道:“別急,我來看皇上的,皇上不在,我就要走了,你不用聲張,先出去吧。”
那宮女規矩低頭,退了出去。
永安王便又看知聆:“我要出宮去了,你……究竟在這裡是被迫的還是……”
知聆不言。永安王看著她的臉,慢慢地嘆了口氣:“算了,當我沒問……只不過,我要出去了,你有沒有什麼話要我帶給……”
知聆低聲說道:“王爺覺得,告訴他我在這裡是好事嗎?”
永安王一怔:“但是……”
知聆道:“就算是跟他說了,又能如何呢?王爺知道我的身份,被人買來賣去不過等閒,身不由己罷了,何況如今出手的人是皇上,我倒是不怕給段重言知道的,但是我怕的是他知道了後……”
永安王爺呆了呆,腦中飛快地想了想,也覺得頭大,卻又道:“可是他這樣沒頭沒腦地找尋……也不是法子。”
知聆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來很平淡冷漠,說道:“我跟他原本就是沒緣分的,這樣分開,未嘗不是好事,他找了一陣或許就死心了……又或者,將來他自會知道也說不定。”
永安王爺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麼我就不多事了。對了,我從前頭過來的時候,聽幾個出宮的大臣說,皇兄要派段重言去山東,嘖嘖,那個地方如今可不太平,先前一個監察御史就在那裡不明不白地遇害了……你可擔心他?”他一邊說一邊看著知聆反應,卻見她面上浮現一種悵惘的神qíng來,永安王爺乃是qíng場老手,自然瞭然。
知聆緩緩垂頭:“段大人是朝廷重臣,人也堅毅果決,必然是吉人自有天相……王爺,我先告退了。”
知聆別了永安王爺,到了外頭,見滿桌佳肴,色香味俱全,然而她心中想到永安王所說的關於段重言的事,卻只覺得胸口如噎,毫無胃口。
此夜,知聆靠在窗邊,看著天上那輪月,想到好些人:蘭斯洛特,趙寧哲,段逸……然而除了段逸之外,出現最多的竟然是段重言。
知聆抬手壓在胸口,分不清自己心中是什麼滋味。
自從穿越後,發現自己委身於他,她就一直都覺得彆扭,開始的時候還可以當是一夢,然而後來……畢竟她早認定自己是趙寧哲的妻子,沒有辦法徹底對著一個“陌生”的男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