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
他又喚了聲她的名,手還沒鬆開。她胸中卻忽然一悶,再也忍不住那種反胃之感,猛地推開他手,一把撩開帳子,身子掛出去,哇地便gān嘔了起來。
徐邦達怔住了。
終於壓下那陣反胃感的初念拿帕子擦了嘴後,也是怔住了,呆呆地看著他,見他面上漸漸現出濃重的失望之色,不安地小聲道:“二爺,我……不是故意的,咱們再來吧……”
徐邦達默默穿回自己的衣衫,慢慢躺了回去,低低地道:“你不願,那就算了。我不會勉qiáng你的。”
初念怔怔望他片刻,見他閉眼,神qíng平靜,仿佛已經睡了過去。心中一陣難過,試探著叫了聲“二爺……”
徐邦達慢慢睜開眼,朝她微微一笑,道:“我沒事。咱們睡吧。”說罷再次閉上了眼。
初念終於默默下榻,chuī滅燈火,摸著爬上了榻,睡了下去。
身側的丈夫,呼吸平靜,再也沒發出任何響動了。初念蜷著自己的身子,在黑暗裡閉目良久之後,不知是夢,還是醒著,神思忽然飄悠到了那一年,那個梨花飄落如雪的禪院,她第一次被那個覬覦了她許久的男人禁錮在他身下時的qíng景……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讀者落落扔了一個手榴彈哆啦笨熊扔了一個手榴彈
☆、第十七回
那一年的chūn,梨花開得正漫,禁不住過牆的chūn風,紛紛揚揚如雪而下,將初念暫居的那個小禪院的地上積得像是鋪了一層厚厚地衣。
大半年前,國太痛失愛孫,一直難以釋懷,從年初起,她便攜了年輕守寡的孫婦初念居於護國寺中潛心修行,為亡故之人誦經超度,盼積來世之福。初念亦正要求得心清,自然誠心相隨。但她沒想到的是,那一天,卻是她那一輩子真正厄運的開始——做完晚課回到小院中時,她駭然看到那個她唯恐避之不及的男人,竟就這樣站在了她的面前,在那片梨花白的月光之下,朝著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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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先前芙蓉樹下第一次偶遇之後,她的生活便被完全被打亂了。過去的大半年裡,她正歷著一場前所未有的折磨,一顆心如被摘出,時而烈火炙烤,時而冰雪覆蓋,時而又陷入無邊無際的恐懼與自責之中。而這一切,都來源於徐若麟,她死去丈夫的兄長。這個沒有廉恥與道德觀的男人在她身邊布下了一張綿綿密密的蛛網,讓她避無可避,如同獵物般看著他一步步bī向自己,而此刻,就是最後的一刻了。她知道,自己從此或將陷入萬劫不復。
她在掙扎中,被他抱著進了那間小禪室。
屋裡,月光從小窗里靜靜透入,染了半牆的白,經火炙烤仿佛得了生命的檀香氣息一絲一絲地沁入她的肺腑,本該是個清心的夜,她卻被他橫臥在了窄榻之上,驚恐地看著他朝自己慢慢貼近。
他一直在對她溫和地笑。泄露了心底事的一雙眼睛卻閃著幽光。如同耐心等待了許久,終於在這最後一刻要撲向獵物的夜shòu。
她想叫喊,想痛罵他,甚至想殺了他,但是喉嚨卻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只能發出細碎而無助的嗚咽聲,掙扎與扭打間,很快便被他制住。他終於鬆開了她的嘴,喘息著,咬舐她耳垂,在她耳畔低聲道:“小妖jīng,我怎的就會落到了你的手上,連魂兒都被你勾走……”
他等不到她的甘心回應,他也無需她的甘心回應,只是自顧哄著,說著動qíng的話,用自己的偉岸力量,禁錮她在身下那張不過三尺的窄榻之上,將蓄謀已久的意願徹底釋放了出來。
晚鐘之聲忽然遠遠飄dàng而來,棲在枝頭之上的夜鳥也停了啼叫。寂靜的梨花月下,她髮髻中尚未褪下的一支玉釵隨了外力不住扣擊著涼瓷做的山枕,發出或輕或緩或急或舒的輕微磔磔之聲。
牆上月光望著屋裡jiāo纏凌亂的一雙剪影,寸移寸行,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默默照到了榻前地上凌亂丟著的一堆羅衫之上,而數寸外兩尺高的那張榻上,她早已長發凌亂,無力地趴在上頭。一副身子比玉還要潔白。只在男人的熾烈目光之下,從頭到腳,沒一寸皮ròu不是散著絲絲縷縷被蹂躪後的冶艷與媚香,勾著他繼續逞凶。
他已經得償心愿要了她,甚至還親吻過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連那一雙如白鴿般的赤足,也被他把玩過了。但是此刻,他卻遠遠未得饜足。再次俯伏下去,撥開她散亂在頸背上的長髮,綿綿密密地啃噬她布滿了細汗的脖頸和後背,一隻手穿過她腋下把住那不堪盈握的粉團兒,含含糊糊道:“小心肝兒,前些時日我不在,沒給你傳信兒。你有沒有想我?”
他口中的“信”,便是先前因老皇帝駕崩,他陸續留在金陵的那半年裡,每隔四五日,便會傳一次給她的物件兒。有時是金陵老字號珠寶鋪里獨一無二的一朵珠花,有時是城南城隍廟會裡一雙笑得連眼睛也成了月牙的泥娃娃,有時是城外西山折來的半枝老梅,告訴她那裡花開得正好。有時候什麼也沒有,就只零散的片言隻語,向她報告自己這幾日的行蹤。東西都是放在她院子西牆角外數過去第三塊青磚裡頭的空dòng中,外頭被一叢糙木遮著,若非知qíng人,又有誰會想到,這裡頭還另有乾坤?
初念知道他是用這種方式來提醒自己他的存在。她覺得自己痛恨他的這種舉動,可是又不敢不去收,唯恐積在那裡被人發現。此刻聽他竟還提起這個,把臉埋在臂彎中,哽咽著道:“我只想你死!這樣的清淨之地,你竟也對我做出這樣的無恥之事,你便不怕遭到天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