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被他擁著再次求索,渾身肌膚起了的那種瑟瑟感令她一陣汗毛倒豎。半眯著星眸,躺在他懷裡呢喃哼聲地哀求,“我身上還疼著呢——”
徐若麟貪戀地不舍放開,卻又經不住她這樣一味的軟語相求,再不忍qiáng行要她,只好憋住一口氣,狠狠再次吻了下她,最後嘆了口氣,“那等你好了,記住一定要補償我,好好讓我疼個夠!”
第七十七回
廖氏早決心把蟲哥兒過繼大二房,拖延了這麼久,如今時機成熟,又得了司國太的首肯,再無顧忌,次日便將那個一直秘密養在外頭的孩子接了進來。這孩子仿似略微呆頭呆腦,如今說話也只會含含糊糊講些簡單的音節,但長得很是俊秀,眉目里甚至略能見到些徐家兄弟的影子。司國太見了,倒頗是喜歡。
託名讓出孩子的徐齡那家人,因家道不興,原本就與族人沒多少往來,他家那孩子年紀又小,見過的人更不多,故一切順利,並沒人質疑什麼。開了祠堂,將宗房裡幾位輩分高的叔公請來,將這孩子按下去的“賢”字輩,改名為賢秀記入宗譜,焚香告祭一番後,事qíng便算成了。兩日後的吉日,濯錦院裡粉彩一新。翠翹一身粉紅新衣,只頭上簪了朵白色絨花,被送了進去。廖氏賞了翠翹家人huáng金十兩,白銀一百兩,緞十疋。府中下人對此事,有肅然起敬的,贊翠翹忠心侍主,足感天地。也有在背後笑她糊塗的,只表面上,無不畢恭畢敬,自此都改口稱她為姨娘。
翠翹被送進濯錦院的當天,初念也與青鶯等人一道去探視了。翠翹面上含笑,若非頭上那朵扎眼的小白花,儼然便是個新嫁娘的樣子。到了初念跟前見禮時,恭敬地道:“我原本不過一個低賤的丫頭,伺候小主子,那是我當盡的差事。卻承太太的qíng把我抬到了這份兒上,實在是我的福氣。往後求大奶奶多多照拂。”
面前的這個翠翹,穩重、溫柔,目光里甚至閃著微微帶了幾分幸福般的光彩。
她真的是深愛自己從前的那個丈夫,這才在他身死之後還甘心為他做著這一切吧?
初念一時百感jiāo集。
回來後,蘇世獨嘆了一聲,可惜地道,“這位姐姐這麼好的人材,看著也極溫柔可親的。怎的想不開,要把自己這下半輩子如此斷送了?”
青鶯道:“子非魚,子非我。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我瞧她倒不像是被bī出來的樣子。倘若這便恰是她的所求,何處不得心安?咱們這些外人又何必替她不值。豈非多事?”
蘇世獨被反駁住了,一時說不出別話,便靠過去笑嘻嘻道:“是,姐姐你是才女,冰雪聰明,我辯不過你。往後但願那個姐夫也被你這樣堵得說不出話來才好。”
蘇世獨之所以忽然來這麼一句,是因為府里正傳,從前悔婚過的廖氏娘家兄嫂如今又有意續親,數日前,廖氏的嫂子便登門來找過廖氏,當時廖氏打發人叫青鶯去見舅母時,被青鶯以身子不適起不了身給推拒了。
初念早就看出來,自己這個小姑子有詠絮之才,xing子難免也就孤高了些,從前原本就對那個表兄廖勝文沒什麼好感,及至對方在嘉庚之亂時悔婚,便更瞧不上眼了。這兩天面上她看著沒什麼,心裡估計正為這消息不痛快著。蘇世獨是外來之人,不曉得這裡頭的心病,隨口說出來玩笑,怕會觸動她的心事。果然,她話剛說完,青鶯臉色便微變,一語不發地掉頭便走了,留下蘇世獨莫名其妙地看著初念,問道:“司姐姐,她怎麼了?”
初念望著青鶯背影,苦笑著嘆了口氣,“往後切莫再在她面前提姐夫二字。”她也只能這樣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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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數日過去。這日一早才四更多,天還透黑著,徐若麟如常起身了——皇帝夙興夜寐,夜夜批閱堆積如山的奏摺至三更。不但恢復了五更早朝的祖制,不時還加設午朝、晚朝,下頭的臣子自然也不敢偷懶。即便這樣的冬日,也要從被窩裡起身摸黑入宮趕點上朝。正所謂五鼓初起,列火滿門,將yù趨朝,軒蓋如市,描的便是百官在朦朧曉色中上朝的qíng景。
初念被他下chuáng穿衣的窸窣聲驚醒,努力睜開還黏在一塊兒的上下眼皮,伸縴手撩開了帳子,見燭火里他正背對著自己穿衣,喉嚨里剛含含糊糊嚶了聲,徐若麟便聽到她動靜,轉身見她醒了,回頭道:“吵你了?你自管睡吧。”
嫁他這麼些日子,他早起離開時,初念要麼還睡著未醒,要麼便如此刻這般。他並不要求她如旁人-妻子那般隨同他起身服侍送他出門。她有些習慣了。再說這麼冷的天,也確實有些不想這麼早便從暖烘烘的被窩裡爬出來,所以嗯了聲,把手又縮回了被裡。片刻後,他穿戴妥當了,回身登上chuáng前踏腳,俯身下去親了下她溫暖的額頭,笑問道:“今日什麼日子,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