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嬌興奮得差點沒叫出聲,硬是忍了下來。忽然想到了個問題,笑意一下凍結:羅虎會不會賴帳?要是賴帳,她該怎麼對付?
像是猜出了林嬌的心思,黑子忽然嘻嘻一笑,說:“姐你就放心。咱們gān的事雖然見不得人,可說出來的話那是響噹噹的。我出來時虎子哥就吩咐過,叫一見著你就帶你去。”
林嬌這才放心下來,再看了下四周,便遠遠跟著黑子往前次走過的深巷子裡去,隨他進了那扇門,見裡頭是個很普通的院子,榆錢樹下甚至看到兩隻jī,腳脖子上吊著細繩在刨泥地。
“虎子哥在裡頭,你進去吧!”
黑子指了間邊上的廂房。林嬌進去,一眼看到羅虎正坐在炕上,一邊肩膀上綁著繃帶,瞧著是受傷了。
果然是舔著刀頭撈金的人……
林嬌在心裡微微嘆了下,正想表示下自己的關切,羅虎抬頭看見她,立刻說道:“妹子你來了?真巧,我正想著找你呢!”
林嬌問了句他的傷,見他不甚在意,擺了下另只沒受傷的手,急切問道:“我昨夜剛回,知道淹大水的事。阿杏沒事吧?”
他這話出口,林嬌更證實了自己的推斷。chūn杏娘家人領走chūn杏這事,十有**和楊敬軒有關。心中略微想了下,便說道:“阿杏不但沒事,還要恭喜你,你要當爹了!”
羅虎驚訝得整個人從炕上跳了下來,瞪大了眼顫聲道:“你說什麼!那阿杏有沒有出事?”
林嬌笑道:“反正現在沒事了。你聽我慢慢說。”也不客氣坐到了張凳上,便把經過講了一遍。將自己九死一生救人過程藝術誇大,省去最後與楊敬軒獨處土地廟的一段,其餘陳述基本符合事實。羅虎聽完,整個人已經變了臉色,半晌才吁出一口氣,看著林嬌道:“妹子,這樣說來,你就是阿杏和我孩兒的救命恩人。這樣的大恩,我羅虎沒齒難忘!”
林嬌作出不在意的樣子道:“也不是我一人救的。要是沒楊敬軒出手,chūn杏現在也不能好生生坐她娘家等你去接。”
羅虎沉默片刻,終於搖頭道:“這樣看來,他人倒是不錯。只可惜我與他黑白兩立。總之他的恩,我往後加倍報你身上便是!”
林嬌心花怒放,面上假意推脫了幾句。
“妹子你等著,我把你當得的利錢拿給你!”
羅虎見林嬌望著自己但笑不語,忽然想了起來,急忙掀開帘子出去。林嬌等了許久,正有些不耐煩,忽見羅虎又進來了,笑道:“妹子,我大哥聽說了你,叫我帶你過去見個面,你的利錢也由我大哥親自給你。”見林嬌驚疑不定,忙又解釋,“妹子你放心,我大哥只是佩服你的膽色,想見下你而已,別無他意。”
瞧著是由不得自己了,何況錢還沒到手。林嬌無奈,只好跟著羅虎出了廂屋到另間房,剛坐下來就聽見外面響起一陣紛沓腳步聲,說泰然自若那是不可能的,定了下心神扭頭望去,見打頭進來個一臉絡腮鬍的漢子,三十多歲,看著很是粗豪,和自己想像中的樣子正差不多。
“大哥,她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妹子。”
羅虎把旁人攔在了外,關上門笑道。
林嬌見那大漢立著,目光炯炯地打量自己,壓下心中的不安,慢慢站了起來,朝他點了下頭。
“麼老子的,姓楊的小子艷福倒是不淺。弄個女人在身邊雖然被算計,只長得夠水靈,也不算虧了!”
林嬌見那大漢目光從頭到腳掃過自己兩遍,扭頭對著羅虎旁若無人地拿自己開涮,便有些不慡。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聽他用這樣的口氣說楊敬軒,更是不慡,先前的那絲不安一下便消失了,睨一眼哼道:“我什麼時候跟你說我是他的女人了?”
那漢子一愣,再次看了林嬌一眼,又扭頭對羅虎說:“咋回事?不是你說的?”
羅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趕緊朝林嬌拋了個眼色,林嬌只當沒看見,站著不動,也不開口。
“喂,你到底是不是楊敬軒的女人?”
漢子忍不住,終於向林嬌發問。
林嬌看他一眼,說:“不是。”見羅虎一臉茫然,接著說:“羅大哥,我第一回跟你那麼說,確實是騙了你,就是想入你的伙……”
羅虎又驚又怒,還沒等他開口,林嬌又搶著說道:“我雖然騙你說我是他女人,但我能從他那打探到消息,這卻千真萬確。他是我族叔,對我很關照,根本不會想到我背著他認識你們,所以對我完全沒有防備。我能為你們探聽消息,這才是最重要的。”頓了下,又加了一句,“就拿這次阿杏的事來說,他肯出手幫她,還給她墊了十兩銀子,就是因為我在旁一直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