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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蘭怔了。

這是謝原的聲音,她絕不會聽錯。

難道還在做夢?否則怎麼可能?這個時候,他怎的會出現在這裡?

她張了下嘴,想再確認下,覺到他已伸手輕輕拍了下自己的後背,似在安撫她。身子再一輕,已被他抱坐了起來。

臉碰到他胸膛的那一刻,她知道真的是他來了。鼻子一酸,忍不住正又要掉眼淚,覺到手上已經被他塞了團像是衣服的東西,隨即聽見他壓低聲道:“換衣服!”

溫蘭嗄了一聲,一呆。

“下山的路只有一條。外邊的兩個倭人已經被我殺死,咱們扮作他們下山。”他在她耳邊解釋道。

溫蘭立刻明白了過來。急忙站起身,摸黑穿上了整套的忍者服。

謝原將兩個忍者的屍體搬進屋裡,取了他們身上的太倭刀,遞給她一把,示意拿住,輕聲道:“別怕。等下你不用開口,跟我走就行。有我在。”

溫蘭接過刀,極力壓下從醒來後便一直在狂跳的心臟,呼出一口氣,輕輕道:“我不怕。”

守在第一個崗哨處的兩個獨眼龍手下此刻正昏昏yù睡,忽然聽到上頭山路上有腳步聲傳來,立刻驚醒,借了昏暗的月光看去,見樹叢里現出兩個穿了忍者服的倭人,手上的彎刀反she月光,有些刺目,卻極好辨認,正是他們慣用的太倭刀。

結衣和她的手下到了島上後,這些武士平日也和結衣一樣,慣常擺出高高在上的架勢,所以兩個看守並未理睬,只是冷眼看著倭人從自己身畔經過後,其中一人欺他們聽不懂自己的話,嘀咕了一句:“擺什麼架子!一群彈丸之地的東夷!”

邊上另個人見前頭個子高大些的那個武士身形微微一頓,慌忙扯了下同伴,示意噤聲,等那兩人身影都消失在下面的樹叢里,這才道:“倭人狡猾得緊。小心他聽懂找麻煩!”

開始說話的那人又罵了聲娘,道:“航道被橫海幫占住,我已經半年沒回去看我老娘了,她不會以為我在外頭做生意死了回不去了吧?”

另個人也被勾出了心事,嘆道:“說的也是,這憋氣的鳥日子什麼時候才到頭……”

上頭那兩個守衛的說話聲漸漸低了下去。

溫蘭見這樣竟便闖過了第一關,方才一直緊著的神經這才真正地放鬆了些。忍不住看了下身畔的謝原,伸手過去,輕輕握住他的手。

謝原一怔,但並未作聲,只是讚許般地重重反握了下她的手,朝她點了下頭,隨即鬆開了,繼續領著她往山下去。一路便就這樣有驚無險地過了剩餘崗哨下到山腳。謝原四顧看了下,帶著溫蘭朝自己先前潛來的那片樹林迅速奔去。

~~

黑暗中,結衣驀然睜開眼,額頭停了一層冷汗。

她剛剛又從那個困擾了自己無數次的夢境中醒來,一如既往,心怦怦地跳,心緒惡劣無比。

夢境中,她再次回到了十幾年前的甲賀山谷里。

為了和同樣培養忍者的競爭對手伊賀競賽,以便在太閤大人面前得到信任,甲賀高田家的上忍無所不用其極。冰雪覆蓋的荒涼野地中,她衣衫單薄,餓著肚子和一群高田家族的堂兄弟們爭相往山頂而去。只有拿到山頂旗子的人回來才有飯吃。她咬著牙,第一次,終於靠近了剩下的最後一面旗子。但是就在她伸出手時,被身後的一個堂兄重重推開,摔在了雪地里。那一天,最後入腹的是半個米糰,她的親弟弟高田一夫分給她的。而最後,一夫卻是她用自己剛剛得到的忍者刀掘坑埋葬掉的——家族子弟為爭奪忍者資格進行的決死賽中,她遇到了一夫,殺死了他。

現在的自己,是太閤大人面前最受信任的女上忍了。如果現在,讓她再次面對高田一夫的屍體,她會覺得連給他挖坑埋葬都是多餘的事qíng了。對於一個忍者來說,任何的親qíng和感qíng都是累贅——但是她卻控制不了黑夜降臨時的夢境。

她最不願想起的回憶,此刻再一次把她從睡夢中驚醒。

結衣心煩意亂地起身,點燈到桌前喝了幾口冷水,心qíng卻始終難以平復。並且,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仿佛會有什麼不好的事qíng發生。

這絕不是無端的妄想。就如狐狸往往能感知藏在身後暗處的弓箭一般,這種感覺關鍵時刻往往會被證明是真。

她再次想起了山頂上那個自己費盡心機弄到手的人質。雖然今夜已經改派兩個自己的人去看守,但此刻忽然不放心了。

她立刻疾步出了自己的住地。到山腳的第一個崗哨口,聽到守衛說片刻前她的那兩個忍者從上頭下來了,整個人便跳了起來,幾步並作一步地往山頂飛奔而去。

她的手下,絕不會不尊她命擅自離崗。

她奔到山頂,一腳踹開那扇已經被斷了鎖的門,看到自己的兩個手下躺在地上,驚怒得連眼睛都發紅了,飛快摸出一個暗哨,尖銳的聲音立刻撕裂空氣,傳遍這島上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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