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之時,呼吸粗重,眼睛亮晶晶地放著光,淡梅曉得他熬了許久,又早覺出他下面支起了座小山,如今自然是不必顧忌了,伸手抱住了他頸項,輕輕親住了他唇,頓覺淡淡**縈繞口鼻,想起他方才那般放形làng骸,更是心猿意馬,不能自己,這一夜月下天香桂子紛紛飄落,帳幕低垂里濃qíng蜜意,花好月圓。
五年過後,慧姐已於一年前養到十七歲時,經楊煥夫人許適容的介紹,嫁給了她母族中的一位表侄江淵。那年青人父母俱是亡故,家境中上,如今雖有些破落下去,只祖宅與田地都還有的,祖上也都是讀書之人,稱得上。其父一生不願為官,故而這江源受其影響,也並不像時下少年之人那般醉心功名,反而自小習武,練得一身好筋骨,又博覽群書,心存遊歷天下,識遍名山大川,留下一部可傳後世的風物異志的心愿,故而連婚事也是遲遲未定,待父母去後,雖孝期已過,卻也無心於此。徐進嶸如今雖長居青門,只與楊煥一家卻是未斷過往來,也是合該他二人有緣,去年徐進嶸與淡梅去了杭州故地重遊,帶了慧姐一道同去。正巧那江淵也是慕了西湖之名前來遊歷,暫住在了府尹府上。兩個年輕人偶爾相遇,竟是一見各自傾心。那江淵怕佳人離去便再不得見,厚了臉皮去求許適容做媒,許諾一生不求納妾,只要她一人足夠。許適容見他誠心,便去與淡梅提了。淡梅見了這年輕人,見儀表周正,身高體健,說話之時坦然磊落,心中先是有了幾分滿意,待問了慧姐意思,見她面上緋紅,羞羞答答,便曉得她心意了,去跟徐進嶸提了下。那徐進嶸從前本是斷不會瞧上這般家世的女婿的,只如今這些年隨了淡梅,早改了當年心xing,見她已是中意,又聽聞那江姓少年許諾不再納妾,倒是有些被觸動了,自己最不缺的便是銀錢,女婿只要人品周正,對女兒好的話,別的都不在話下,便應了下來,這才成就了一段好姻緣。
慧姐自出嫁後,家中便只剩三個男娃了。良哥十六,小寶八歲,十五五歲。那良哥還好,畢竟大了穩重些。兩個小哥倆卻是形影不離,弄得jī飛狗跳,徐進嶸不勝煩擾,難免便念想起女兒的好了。
從前淡梅生下十五之後,他因了親見她懷孕生產辛苦,故而這些年一直避孕未再生養。如今在淡梅面前多念叨了幾句,淡梅自然便曉得他心思了。她心中實在也是想有個如慧姐那般乖巧的女兒,這日晚間見他坐在自己身邊又提女兒的好,心中頑皮之念頓起,便伸出白嫩嫩的腳到他□處勾住碾了下,瞟他笑吟吟道:“我自是沒問題的,就是不曉得官人你雄風依舊否?”
那淡梅如今不過二十五六,明眸秀色,雪肌凝香的,又做出這般勾人姿態,真當是嬌媚無邊,那徐進嶸雖大她許多,只身子向來jīng壯,哪裡還忍得住,騰一下便起了火,一語不發撲了過來便將她按在了身下扯了衣物。這一夜,真當是可憐東風摧海棠,好個風流貪花郎,直把個淡梅折騰得軟綿綿昏沉沉無從思量,到了末了只是悔自己起頭不該拿話激了他。
也是天隨人願,沒兩個月後,淡梅便果然又診出了喜脈,老太太如今雖年近七十了,曉得了也是十分歡喜。那徐進嶸更是十分得意,自此更加用心照料,待十月期滿,真當便得了個嬌嬌女兒,冰雪肌膚,與淡梅長得極其肖似。徐進嶸大喜過望,寵愛異常,真當是恨不得把最金貴的寶貝都拿來堆她面前,只求引她一笑,想來想去,到她滿周歲之時,這才好容易給圈了個大名叫“瓊蕊”,問他,原來是按了淡梅之名的意思,取“瓊枝嬌蕊”的意思,自此便“阿蕊阿蕊”地叫了。
再過了兩年,老太太年過七十,無疾安詳而終,臨去前道自己合了全福、全壽、全終的喜喪,命他夫妻二人不得悲慟。早兩年那楊煥杭州府尹任滿,因了斷獄之名,本是調回京中要重用的,只後來恰巧那通州府空出了個府尹職位,他自己待慣了地方,與夫人兩個無拘無束,不耐煩留在京中日日早朝,且被父親管束,便以從前與通州府素有淵源之由,上折請求過去。那通州府並不是個富庶之地,從前連年災禍,這幾年海塘圍成,災禍才少了些。仁宗不曉得他犯懶心思,還道他一心忠君為民,雖是有些不舍,只也准了。他一家自到了通州,與徐家自然來往更密。此番曉得徐母過世,正打算與許適容一道過來青門拜祭,恰巧他二叔楊昊夫妻路過通州附近,順道拐了過來,曉得消息,因了那楊昊從前與徐進嶸生意上也是有過私jiāo,自是一道過來了。
徐母四品恭人之榮,身後之事自然極盡榮華,整個通州府大小官員幾乎都來拜祭過了,只把徐進嶸和淡梅兩個忙得人仰馬翻,這日見楊煥與楊昊夫妻聯袂來訪,那楊煥倒也在意料之中,楊昊卻是個意外了,自然十分用心接待。安排他四人到靈前拜祭過後,自己陪著他叔侄倆,兩位夫人自然便由淡梅來接待了。
淡梅此番乃頭回見到顧早,見她與許適容相仿年紀,明眸皓齒,也是個十分慡朗的人物,因了這些年陪著夫君走過不少地方,見識頗廣,言談片刻,便是十分地欣賞。待發喪完畢,楊昊與楊煥夫妻因了各自都還有事,雖被苦苦挽留,只還是定了明日要走,臨去前夜,徐進嶸拉了兩個男人喝酒,淡梅便也在庭院中設了桌小筵席,與她兩個餞行。此時恰又是八月之時,晚風送來陣陣木樨清香,極是舒適。席間三人言笑晏晏,淡梅敬了顧早和許適容一杯,她兩個飲了杯中酒,對望一眼,顧早猶豫了下,便對著淡梅笑道:“我與妹妹雖初次見面,卻是一見如故,心中竟覺著極是親切,這才與你推心置腹說幾句的。我從前與夫君遊歷之時,飄海去過東海之中的琉球島,那裡地勢盤穹,林木合抱,土潤田沃,氣候溫暖,地產也極是豐富,島上住民亦非常熱qíng好客。我與夫君在那地向當地首領盤下了塊地,打算往後有空過去建起房舍,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