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個清淺無害的笑容,聲音竟是罕見的溫柔:「小玉。」
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那雙一貫來透露著傲慢與冷漠的眼眸像是被春水盪開,暖風吹就。
白衡玉從未見過這樣的薛輕衍。
他後知後覺,薛輕衍不是在喊他,是在喊他的兔子。
他一邊逗弄著雪團一般的兔子,一邊喊著:「小玉小玉。」
眼底的溫柔像蜜一樣。
白衡玉既有些羞赧窘迫,又恨恨的想:他薛輕衍是不是沒文化,那麼多名字不叫,偏偏要給兔子取名叫小玉。
他心底又有些奇怪,沒想到這個黑面神居然也有不毒舌的時刻。
為了防止兔子再逃跑,薛輕衍在籠子上施了一道法術。
白衡玉又不能在他面前施法破解,只能認命地困在籠子裡。
外頭又下起了小雨,雨聲淅淅瀝瀝的。
偶爾有風透進來,輕輕搖晃著屋內的燭火。
薛輕衍安安靜靜的坐在書案前看書,偶爾提筆在書上做注釋。
他本來就生的好看,眉目鋒利,長眸冷冽,平日裡看人時不用刻意揚下巴,就讓人覺得好似一把鋒利矜驕又傲慢的刀劍。此時此刻,他就這樣端坐著,鴉睫半垂,在燭火下投下一圈淡淡的陰影,耀黑的眸子裡映出一點燈光,顯得溫柔而專注。
兔子籠裡面墊了柔軟的草,非常舒服。
聽著外頭雨聲潺潺,在這樣的燈光柔和,氛圍靜謐的時刻,白衡玉都快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薛輕衍放下手裡的紙筆。走到兔籠前,解開法術,將兔子小心翼翼地抱起來。
看見雪團一樣的兔子閉眼熟睡的模樣,像是想起了什麼,唇角輕輕揚了揚。
而後,他抱著兔子躺在榻上,大手一揮,燈光熄滅了。
·
白衡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薛輕衍懷裡,頓時兔子毛都快炸起來了。
剛想用手去捶打對方,猛地看見自己那短小雪白毫無攻擊力的四肢,才想起來昨天的事兒。
混蛋,竟然被薛輕衍占了便宜。
他心裡又氣又怒,卻又不能發泄出來。正想趁薛輕衍熟睡的時候偷偷摸摸地跑,剛一轉身,兔子尾巴就被人拉了回去。
薛輕衍一手將早上起來就不安分的兔子摁回懷裡,白衡玉掙扎幾下。還在睡夢中的薛輕衍不悅的皺了皺眉,拍了拍它的屁股。
還未完全醒來的嗓音嘶啞:「小玉,別鬧,再陪哥哥睡一會。」
白衡玉頓時不動了。
他感覺自己的臉飛快燒了起來。
他臉紅了。
這個該死的薛輕衍,竟然敢打他的屁股,還敢叫他:小......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