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玉這才想起來,剛剛躲避跟蹤,沒有戴冪籬。
他旋即要從儲物戒中拿出冪籬重新戴上,被李重越抓住手腕,他低頭一看,李重越趕忙縮回了手。
李重越低聲哀求道:「衡玉真人你就讓我看幾眼吧,看幾眼又不會掉幾斤肉。」
眼下還在這人的馬車上,白衡玉心中稍作思量,放下了要戴冪籬的手。
馬車一路平穩駛出城鎮,眼線已經被徹底甩開,白衡玉這才鬆一口氣。
他縱身跳下馬車,與李重越分道揚鑣。
李重越忙叫車夫停住,自己也跳下車去追白衡玉。
「你還跟著我做什麼?」
李重越道:「衡玉真人,你是不是要去滄州,這裡去滄州山高路遠的,不如我送你啊。」
白衡玉微微皺眉道:「你怎麼知道我要去滄州?」他旋即又反應過來,玉仙門目前尚未向外公布他還活著的事情,可是剛剛李重越看他並沒有驚訝。
李重越答非所問道:「今天早晨我偷聽我爹和別人談話說你還活著。我聽到消息第一時間就趕來了,我一猜你就是要去滄州。衡玉真人,你背後那些尾巴是怎麼回事啊,怎麼看著像是玉仙門的人。」他猛一拍掌自言自語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傅景明威脅你。不讓你去找薛輕衍,畢竟三年前薛輕衍為你跳了吾思崖,你知道之後肯定很感動所以想去找他,我說的對不對。」
李重越話音剛落,雙肩突然被人扳住,他看著眼前白衡玉放大的臉,喉頭不自覺滾動幾下。
面若芙蓉猶沾露,一點硃砂燃心火。
太美了。
這麼近距離觀摩。
他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你再說一遍。薛輕衍怎麼了!」
李重越一張臉紅的像是煮熟的蝦,腦子也短路了,磕磕巴巴地回答道:「這事兒我也是聽我爹說的,說三年前薛輕衍去萬鬼宗找你,得知你跳崖後,他也跳下去了。」
又得到一遍回答,白衡玉的倏然脫力,鬆開了手,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扶住身側的一棵樹木。
李重越想與他多說會兒話,還在磕磕絆絆絮絮叨叨:「薛家雖然沒對外公布,但是我爹消息慣來靈通,再加上這三年來薛輕衍都沒有露過面,臨蕭宗對外宣稱他是在閉關修煉。可我看來,這事兒八成就是真的。衡玉真人,真人,你怎麼了?」
白衡玉豎掌制止他湊過來的動作:「還好。」
·
一炷香後。
兩人重新回到馬車裡。
白衡玉思量過後,決定接受李重越的提議。這人雖然並不靠譜,但怎麼說也是玄機門的少主。這一路上,說不定會有用的上他的地方。
白衡玉端坐其中,合著雙眼,看上去像是在小憩。
表面看似平靜,內在實則心亂如麻。
昨日他聽到傅景明與他說起薛輕衍,他第一反應是傅景明編造出來挑撥他與百里蕪深的把戲,雖然不明白傅景明為什麼要拿薛輕衍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