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行不義必自斃。」
季北城憂道:「符卓會把這筆帳記在你我頭上的。如今的雲楚,東北有赫連瑾,西北有薛時,我居西南,你守沿海。赫連瑾與他關係匪淺,薛時又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唯有你我二人是他欲除之而後快的。我猜符卓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們其中一人手上的兵權。侯爺,你雖是天生的將帥之才,可論心計,遠不是符卓的對手,他一定會選你。」
「你倒是對自己足夠自信。」
季北城搖頭,「我自幼便同父親上陣殺敵,西南的那些人都是我親自挑選的,他想從中離間,抓住我的把柄,幾乎不可能。反倒是你……」
季北城沒有說下去,沈璧豈會不懂?若論在軍中凝聚力,沈璧自認遠不如季北城。
符卓如果不拿他下手,他都不配有造反的念頭。
更何況,他沒忘記自己那個致命的弱點。一旦被符卓發現,簡直就是往敵人手裡遞刀。
「侯爺如果有任何需要我效力的地方,儘快開口。北城萬死莫辭。」
季北城望著沈璧,眼底千言萬語。
「好。」沈璧淡淡一笑,卻不再開口。
他還是不願說,關於自己的任何事。
季北城極低地嘆了一聲。
雖是盛夏,山中氣溫卻不高,加上此時驟雨如瀑,山風滿樓,沈璧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又見季北城就那麼穿著一身還往下滴水的衣衫,不禁皺眉,「不冷?」
「冷。」回答的十分誠實。
沈璧朝他翻了個白眼,「進來吧!」
季北城搖搖頭,「我方才依稀聽到閣中有人說話。」
沈璧探頭,見莫雲春已披著蓑笠離開,他推了季北城一把,「沒人,你聽錯了!山長說這裡一直空著,你我在書院這兩日,可住在這裡。」
「當真?」季北城大喜,想當初,他為了住進這個晚照閣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沒曾想,竟還有機會能與沈璧故地重遊,舊夢重溫。
沈璧眉梢一挑,負手離開。
季北城進了門就開始脫衣服。
沈璧冷不丁一回頭,驚道:「季北城,你作甚?」
季北城打了個噴嚏,雙手摟在胸前,哆嗦道:「自然是更衣!」
沈璧扶額,「床尾那個木箱裡有福伯備好的換洗衣衫,你自己找。」
沈璧轉過身,走到窗邊觀雨,「你換好了說一聲。」
門外響急促的腳步聲。
沈璧迅速關上窗子,又大步走到門口,將門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