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人沒有感情的聲音說:「但願那時你心中的仇恨已經化解。」
她閉了下眼睛,又回過頭來看著那些被招魂曲折磨得趴在地上哀嚎的女人,柔聲說:「幾百年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可是那些女人此時痛苦地不能自已,根本聽不進她的話,甚至都不知道她曾說話。
紅衣女人也不強求,她又看了一眼白衣服的男人,那雙盛滿淚水的美眸好像是兩眼桃花泉一樣,她目不轉睛地看著男人,兩行熱淚滑落臉頰。眼神中已無恨意,只有無限眷戀。
她牽起妹妹的手,輕聲說:「我們走。」
痴傻女人點頭,朝著白衣男人看了一眼,抓緊了姐姐的手。
紅衣服的女人伸出右手,那把紅色的油紙傘忽然憑空出現在手中,下一刻,兩個人如風一樣倏然消失在合歡樹下,消失在了這片坍塌的空間裡。
她才一消失,搖晃不止的樹頭突然間發出了斷裂的聲音,樹下的人又是一驚,恍然抬頭一看,只見樹枝整個斷裂,好像泰山壓頂一樣倒了下來。
樹下的鬼被琴聲折磨的還在抱頭哀嚎,人對琴聲雖有不適,但是影響不大,他們見勢不好逃跑的逃跑,抱頭的抱頭,閉眼的閉眼。
譚辛傷在腳上一時之間不能動,抬起頭護住了腦袋。楊道士重傷在肩膀,腳沒有事,拔腿就跑。其餘的人被眼前的陣勢嚇懵了,只有兩個逃出去了,其餘的人和譚辛一樣心驚膽戰地抱頭閉眼,等著樹枝砸下來。
可是等了好久,重物卻遲遲沒有想預想的那樣砸到身上,同時樹枝呼號的聲音也停止了。
靠在樹幹上的譚辛驚奇莫名,他覺得奇怪,慢慢地拿開抱住腦袋的手,睜開眼睛。
眼睛睜開卻跟閉著沒兩樣,眼前一片契合,只有點點的綠色螢光閃亮,好像螢火蟲一樣。他知道這是鬼身上散發出來的!
他倒抽一哭涼氣,心慌意亂地身體發抖!不知道上面是怎麼回事,但是龐大的樹頭好像危房一樣,不曉得什麼時候才掉下來。更可怕的是紅衣女人是走了,可是她留下一大堆鬼在這裡,而且這些應該都是些幾百年的老鬼。
如今他們身負重傷,身上又一件法器都沒有,眼睛還什麼都看不見,萬一群鬼突然發難,那可怎麼辦啊?
靠著他的兩個人瑟瑟發抖,身體好像篩糠一樣,聽得見他們壓抑的哭聲和牙齒打架的聲音。
眼前一抹黑,也楊道士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兩個人在一起起碼還有個依靠,一旦分散開來就更加的難辦,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眼前的局面。
「你們應該需要這些東西!」
黑暗中突然出現一個聲音,就在譚辛的前方近處響起。
靠著譚辛的人被嚇得尖叫起來,又聽見倒地聲,似乎是摔倒了。譚辛也嚇得險些坐到地上去,不過他好歹是和鬼打過不少交道的,不至於像他們那樣。
他屏住呼吸迫使自己鎮定,忽然認出那聲音好像是那白衣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