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歷時一個晝夜的大雪,終於停了。到處白茫茫一片,暗黑的夜,街道早就沒了車流和行人,惟有穿著厚實的環衛工人還在忍受著寒風的呼嘯,低著頭默默鏟雪。
一輛深褐色保時捷越野緩緩停在省廳門口,兩束車燈也沒打掉,明晃晃照得人眼發昏。
敖拜跳下車,繞到另一端,打開車門,輕輕叫醒了正在假寐的男人。
「隊長,到地兒了。」
挺拔的男人深陷在黑暗中,如刀削的五官染了一層厚厚的倦意,他伸出一指揉揉清雋的眉頭,低低嗯了聲,聲線很是低沉。隨後睜開了眼眸,那對眸子,倒映在黑夜裡,炯炯有神,似獵豹眼底的光。
他系好胸前的西裝扣,跨下車,淡淡道:「晚上把今天現場的資料傳一份給我。」
「現在?」敖拜撓撓頭,有些為難:「都這麼晚了,法醫科那邊應該早就下班了。」
「這種小事,自己想辦法。」
敖拜苦惱不已,剛轉頭踏上階梯,卻見一人正朝他們迎面而來。
「咦,衛科長,這麼晚了,您現在才下班?吃過飯了嗎?」
寒風呼嘯,無鳶踩在積雪裡,冰冷而凜冽的雪沫兒直往她高跟鞋裡灌,她不得不低著頭,墊著腳尖走路。忽而,聽得前方有人在喚她,有些錯愕地抬頭,卻見那兩人一前一後站在刺眼車燈前。
同她打招呼的,正是白天有過一面之緣的刑警敖拜。而顧經年,則負手站著,薄唇緊抿地、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她漠著臉,沒打算吭聲,正抬腳要越過他們。
敖拜卻怪叫出聲:「呀,衛科長,BJ這麼冷,你怎麼穿這麼少?」
無鳶放下在眉頭擋光的手,聲音有點冷:「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