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敖拜訕訕地扯了扯嘴角,正要開口,無鳶卻不給他機會,直接越過他們,彎腰進了停在不遠處的雪佛蘭轎車裡。
隨著幾聲沉悶的引擎音,轎車在屁股背後吐了一大串白霧,便遁失在黑夜中。
「呵呵,隊長,這衛科長性子蠻怪的……」
顧經年大步跨上階梯,寒風撩起他黑色風衣,露出底下兩條修長的褲腿,冰渣子被他踩在皮鞋底下,吱吱喳喳地響。敖拜聽得一句微涼的話從前方飄來:
「多管閒事,自討苦吃。」
「……」
。
家裡靜悄悄的,無鳶直接把那雙白色高跟鞋蹬落在玄關處,大黑毛呢子外套也扒下了,扔在鞋柜上。她低頭瞧了眼身上那件鵝黃色連衣裙,肩胛和裙袂處皆被雪水染透了。
她暗咒了聲,轉身進了浴室。
水聲滴答,無鳶伸手在鏡子上胡亂抹了下,露出個清純嫵媚的臉龐。那白天一直攏著的髮髻,已被花灑上的水弄亂了,絲絲垂掉在她白膩纖細的肩膀上,不住地往下滴水。她定睛去看,微紅的眼孔下,細細皺紋在眼底呈水漾狀悄悄鋪開。
她眸色一暗,猛地關掉水龍頭,扯下浴巾包住了濕漉的自己。
夜已經很深了,無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對面大樓滲透進來的微光,打在那具立在她床腳骷髏骨架上,照得骷髏臉上那兩個深幽的洞仿佛在森然大笑。
她閉著眼,擰著眉,白天發生的一切正在她腦海里緩緩回播著。
片刻之後,她倏然從床上跳起,套上衣服就拍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