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叫謝瑤心臟猛地一縮。
他叫她謝瑤,這麼多年過去了,再次從他嘴裡聽到這兩個字時,如同中了魔障那樣,她渾身生起了戰慄,哆嗦得半個字都講不出。
男人面帶笑意,卻口氣漠然,字字譏諷她的自作多情。
謝瑤右手忽然劇烈顫抖起來,她特別想吸菸了,這幾年在洛杉磯每一個失眠冰冷的黑夜,她總是一個人縮在角落裡吞雲吐霧到天明。
但這裡是很正式隆重的宴會,不能吸菸。
她倒了杯白蘭地灌進肚裡,才感覺好些。看著眼前自持穩重的男人,譏誚地笑:「陸先生如今看我,還像看堆垃圾?」
男人身軀一頓,目光深幽:「你說呢?」
謝瑤訕笑:「四年前,人人都說我盜了公司機密,只為貪圖榮華富貴。那個時候,你們整個陸家,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我記得,當時,你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堆垃圾。」
尾音有些許顫抖,她回想到這四年流浪在洛杉磯,活得連狗不如,全是拜眼前男人所賜。
她眼裡忽然湧起了熾熱的怨恨:「你不說話,是心虛了嗎!」
看出女人眼中隱忍的淚光,陸淮深冷漠肅穆的面容有過半晌凝滯,緊接著殘忍地逼問:「你覺得禍首跟禍水,有什麼區別?」
他喝了酒,身上散發著酒氣,可是謝瑤還是敏銳地捕捉到屬於男人身上淡淡古龍水的味道。這些香氣曾在從前多個翻雲覆雨的夜裡,那樣叫她刻骨銘心。
然而就是那樣刻骨銘心的一夜,他親手將她推入火炕,毀掉了她的一切。
她鼻頭一酸,差點酣然淚下。
耳邊又傳來他沉穩又冰冷的嗓音。
「醉了就回去,別試圖鬧場。」
陸淮深轉身離去的瞬間,雙眸里湧上了難懂的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