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他來幹什麼?」君兮聞言眉頭一皺,連忙又往唇上遮了點水粉。
「夏侯今日一早便入了營來說要見您,再沒說其他,具體想幹什麼屬下不知。」王在帳外恭敬回道。
「好,我知道了。你先把人請到偏帳去,我馬上就到。」
「是。」
君兮簡單梳洗一下,便出了帳去。帳外魑魅魍魎披盔戴甲正領兵操練,士兵呼號聲聲,熱血飛揚。
君兮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偏帳,一路上沒撞到半個人影。心中卻有些納悶,這幾日太陽一出來沈拓便守在她的帳外了,今兒又消失了?
她不知道某個小心眼的人動用權勢攪了人家江南根基,嵐影閣江南分支一夜之間沒了五大掌事,亂成了一團,沈拓早就出了洛陽城。
「英威將軍。」君兮剛走到帳外,帳中候著的人便迎了出來,深鞠一禮。
「侯爺禮重了。」君兮連忙抬手搭住他彎下的身子,鞠躬還禮。
趁這空檔,君兮的目光已在夏遠臉上輕掃而過。夏遠面上掛著笑,笑的眼角都彎成了弧線,目光卻深沉警銳不帶一絲笑意。
夏遠是異姓軍侯,無家世倚仗憑一己之力晉一品軍侯,宦海沉浮三十載,絕非簡單之輩。
當初調查周道直遇害一案,她隨宮澧二入周府問話,與夏遠在周府門口曾有過一面之緣,初見時便覺他城府深沉。
只是三公案後她就被武后遣到了這西北營來,接了迎接使臣來訪大閱兵這個燙手山芋。儘管皇上封了她散大夫之位,銜英威將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武后對她有敵意。因此儘管她是從國公府走出來的,宮澧對她也照看有加。但群臣大多持觀望態度,不過表面恭維,實則敬而遠之。
而她與夏遠之間既無交集,也無交情。如今她所在這西北大營的營區位於洛陽城郊,這荒山野嶺的他來做什麼?
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大費周章的來了,必有所圖。
君兮心中暗道,面上卻也掛了一絲淺笑,「侯爺請入帳上坐。」
君兮伸臂將夏遠迎進了帳中。
「營區僻陋,侯爺莫怪。」君兮為夏遠斟了杯熱茶輕聲道。
「哪裡哪裡。」夏遠一臉笑意的接過茶盞。
「侯爺不遠路遙親自前來我西北營中可是有事?」君兮為自己也斟了杯茶,坐了下去。
「本侯今日前來是來送帖子的,英威將軍務必收下才是。」夏遠說著遞出一張金帖,「八月初十是老夫六十一歲壽誕,希望將軍能賞臉過府。」
君兮聞言眼皮輕抬掃了一眼,夏遠手中大紅帖上面一個燙金「壽」字燦燦晃眼。
愛女才死不足月余,當爹的就張羅著為自己辦壽誕,若是夏靈泉下有知怕是會氣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