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海藍並沒有再去醫院,她突然就有種心如死灰的感覺。
恨不得心裡那把星星之火,快些熄滅,這樣她就可以解脫了。
徹底的解脫,再無一絲半點留戀。
袁圓打來電話問她怎麼樣,她說她很好。
風景辛從國外回來了,第一時間趕來看她,她也說她很好。
無論是對著誰,她都說她很好。她也有好好照顧自己,儘可能地多吃東西,但是眼下的qíng況卻越來越糟糕,先前只是覺得腥的東西想吐,或是胸悶疼痛了想吐,現在哪怕是清水白菜都有種噁心的感覺。
早上起來照鏡子,就連自己都有察覺到她是瘦了。
風景辛瞧她越來越消瘦,擔憂地問道,“藍,你這是怎麼了?”
蔚海藍還是那番解釋。
“生意永遠做不完,累了就要休息,這點都不懂?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我看這樣不行,我帶你去醫院!”風景辛實在是放心不下,卻被蔚海藍攔住了,“哥,我真的沒事,等忙過了這陣子,我就好好歇歇。我都有按時吃飯,也有按時睡覺,不會有什麼大事。”
“不行!我讓人過來看看!”風景辛並沒有妥協,拿出手機就要撥打。
蔚海藍卻固執地按住他。
“藍!你在隱瞞什麼!”風景辛冷眸問道。
蔚海藍默了下微笑說道,“我在等一個結果。”
“前幾天我約他去民政局辦手續……”蔚海藍頓了頓,輕聲說道,“他說他會安排時間,我在等。”
風景辛雖是不能完全理解她所說的話背後究竟是什麼含義,但是他明白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他還能清楚感覺到,蔚海藍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有種飛蛾撲火的壯烈和絕望,那綻放的笑容會讓他手足無措。
風景辛離開工作室回到公司,他有些忐忑不安。心緒得不到平靜,只好請來風家的專用醫生。
陶醫生是陶家的兒子,父親一輩也是忠於風家的,現在算是子承父業。
“一個女人如果經常吐,身體時常會不舒服,吃的也少胃口不佳,那麼這是什麼症狀?”風景辛簡短地描述問道。
“景理事,如果不出意外,我想她是懷孕了。”陶醫生徐徐說道。
風景辛卻很是震驚,整個人陷入混亂中,本就不安寧的心緒更加煩復。腦海里那兩個字無限放大,讓他再也無從思考其他。
她懷孕了。
她懷了雷紹衡的孩子?
那麼雷紹衡又知不知道?
“當然,也有可能是脾胃不好,壓力太大,心鬱氣結。症狀會有很多可能的病因而產生,具體qíng況還是要做出確診後才能判斷……”陶醫生專業保守地分析,可是風景辛卻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風景辛隨意揮手,陶醫生默默退下了。
風景辛正是躊躇時,風國華一個電話打來,讓他去海濱漁村碰面。風國華約了喬委員一起釣魚,老朋友聚面,順便是為了引薦。風景辛本來對這種jiāo際沒有興趣,前幾次就是風淮名去應酬了事,這次看來是難以推拒。
風景辛還想著蔚海藍的事,神思游離,卻因為雷紹衡這個名字而凝眸。
風國華在那頭道,“喬委員說了,雷紹衡也一起來。”
風景辛握著話筒立刻道,“海濱見。”
海濱漁村其實是一個釣魚俱樂部,大抵有錢人都愛這些輕鬆養神的玩意兒。
風景辛趕到時,風國華等人早已先到了。
接應風景辛的是墨叔,風國華的忠僕。
小車在小徑上開著,沿著道兒來到一片湖泊池畔。
俱樂部里的池塘都是連通的,魚兒也是飼養的,專供人玩樂閒釣。遠遠的,就看見幾把巨型的太陽傘撐著。傘下架著幾把椅子,椅子上紛紛坐了幾人,一人一架魚竿垂釣,格外的悠閒自在。
陽光還很是刺目,風景辛眯起眼眸,視線掃過正在談笑的兩人,落在了最邊側的男人身上。
墨叔帶著人折回池畔,風國華道,“你可來了,讓你喬伯伯好等。”
風景辛微笑應聲,“喬伯伯,您好。”
喬委員和風國華也是有jiāoqíng的,風國華雖然早已退隱不問世事,但是這關係脈絡還尚在。先前風景辛入獄,風國華來不及北上,反被高岩扣住,根本就沒法救援。之後真相被逐一揭開,風國華一夕之間蒼老了許多,那些恩怨qíng仇全都淡忘了不再記了。只是該保住的,還是得保,這關係脈絡總也是不能斷的。
喬委員誇讚道,“華老哥,景辛真是一表人才!”
風景辛點了個頭入座。
三人就這麼開了話匣子攀談起來,莫不是提到近日信宜藥業如何興旺,風家的生意都做到國外去了,推薦去的醫師在國外表現都很突出芸芸,當然這離不開風家兩位公子掌政。先前高岩還在時,露面全是他,現在就由風淮名接手了。風景辛則是負責內部事宜,分工明確。
風國華已經不qiáng求誰接手風家了,他們兄弟兩個齊心協力,家和就能萬事興。
喬委員還在誇獎著,風景辛望向隔了幾個位的雷紹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