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矜雲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美景加美人,他的思緒飄忽起來。然後緩緩的,伸手拈起了逝兒的下巴。
溫熱的唇貼上去,仿佛含了滿嘴的馨香。
逝兒亦沒有抗拒。
甚至迎合。
jiāo纏。
久久分不開。
她是喜歡他的。從他望她的第一眼。她和義母住在古墓,沒有見過外來的男子,更何況是這樣俊朗的少年。所以,她為他做的一切都可以理解。她甚至答應,向她的義母探取更多的消息。只為了取悅自己的心上人。
而白矜雲,只當自己一時qíng迷。
也當她是真的古道熱腸,溫柔善良。
慕容天晴和薛如珩先一步回到惘生門。剛敘述完事qíng的經過,白矜雲也回來了。他看到耕煙的時候,突然浮想起自己同逝兒親吻的那些畫面,莫名的,打了好幾個冷顫。
連眼神和語句都很是倉促。
兩天過後。
逝兒到惘生門找白矜雲。
“那個時候,我只有七歲。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父母是誰。義母在路邊看見我,覺得我可憐,於是讓我跟她走。她說,她要去南詔國,找她的愛人。可是,她從一個自稱包打聽的人那裡得知,她的愛人死了,死在薛印山,也就是你師父的手裡。起初,她也許是不相信吧,發了瘋一樣,將仇前輩的屍體挖出來。後來又親手為他建造古墓。她自己也住在裡面,就好像和仇前輩生活在一起一樣。”
“你義母如何斷定,仇衣鶴是被我師父所殺?”
“是包打聽告訴她的。包打聽還說,你師父殺了仇前輩,拿走了他身上最後一瓶麝香衣。”
至此,白矜雲似乎想通了一件事qíng。
那就是包打聽的死。
倘若包打聽對花錦娘講的,是這場恩怨的真相和全部,秘密就已經不再是秘密,因為包打聽並非惟一的知qíng者,殺了他,反倒yù蓋彌彰。
惟一的可能——
包打聽對花錦娘說了謊。仇衣鶴的死,另有隱qíng。而藏在幕後的人,不想讓此事重新被掀起,索xing殺人滅口。
但白矜雲想不通的是,薛印山同仇衣鶴,八竿子也打不著的人,恩怨從哪裡來?就算薛印山真的殺人奪物,這些年,莫說是江湖,就連劍氣山莊恐怕也無人知曉此事。既然他有心隱瞞,那瓶麝香衣,他必定會小心保管,而不被外人發現。試問薛印山那樣jīng明的人,又怎會死在自己收藏的毒藥之下?又或者,在仇衣鶴和薛印山之外,尚有第三名知qíng者的存在,那個人會是誰呢?
白矜雲想得入了神,幾乎要忘記身邊還站著逝兒。逝兒便趁這樣的機會,偷偷的看著白矜雲,從頭到腳,從他的容貌到神態,看得貪婪又專注。雖然已是入秋微涼的天,園子裡的花花糙糙都謝了不少,可在逝兒的心裡,卻暖如chūn日,花開遍地。
又是幾日。須臾而過。
逝兒受傷了。
被花錦娘打傷。
她的義母責難她替外人來套取自己的秘密,又為了這個外人擅自離開古墓。於是,到惘生門找白矜雲,興師問罪。
逝兒是不會武功的。
但冒著花錦娘的盛怒,替白矜雲挨了一掌。
作為惘生門的主人,司馬燕群趕到,以腰上軟劍劃開兩股並接的內力。白矜雲同花錦娘各站一邊,聽司馬燕群喝道:“這裡是惘生門,白兄弟到了這裡,就是我司馬燕群的客人。”
花錦娘冷冷道:“我只要帶走我的人。”
逝兒倚在白矜雲懷裡,甚為楚楚可憐:“白大哥,我不想回古墓,我,我害怕。”
白矜雲稍做遲疑,恭敬說道:“逝兒姑娘既然受了傷,請花前輩容許她在此處休養,待傷愈之後,晚輩定當同逝兒姑娘一起回古墓,向前輩您請罪。”
可花錦娘不答應,只說了兩個字,不行,右手輕輕一轉,袖間滑落一隻碧綠的簫。
白矜雲雖面不改色,卻到底還是不知道花錦娘武功的深淺,心中犯難。正待迎上去,背後一道迅疾的身影搶了先。
洛陽簫。司馬劍。
簫是硬如玄鐵的簫。劍是柔如絲線的劍。
短兵相接,亦是兩股內力的殊較。
花錦娘多年未曾與人jiāo手,只一回合,便遜了司馬燕群一籌。
“好。我就暫且讓逝兒留在這裡,臭小子,記住你說的話。我會在古墓等你的。”
話音散去,人已無蹤。
然而,令白矜雲掛在心上的,於當時當地,又多一事。他不著聲色的,淡淡看了一眼司馬燕群。
逝兒慶幸得很。受傷幾日,白矜雲隨身陪伴,細細軟軟的詢問,連苦藥都甜如蜜糖。惟有在園子裡散步的時候,碰上耕煙,看兩人嬉嬉笑笑,方才滅了心頭那些小小的歡喜。
逝兒問白矜云:“耕煙姑娘和你是什麼關係?”
“自然是朋友。”白矜雲笑道:“你也是。”
逝兒急忙道:“總有不一樣的吧?我跟她,跟你,到底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