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和長寧在這裡陪了虞媛很久,眼看著天要黑了,兩人原本是想要在虞媛這裡住下的,但是虞媛卻伸手將兩人推了出去,道:「天色不早了,你們快回去吧,再不回去,御王和梁將軍就都要來我這裡找人了。」
虞媛故意說道。
其實和自己信任的兩個人說了一天的話,她的心情真的已經好了許多,只是有關於那個人的事情從此後就全部要壓在心底里了。
除去這些,虞媛反倒還能安慰自己,反正不能再嫁給那個人了,那她這輩子也沒有想要嫁的人了,一個人挺好的。
虞卿和長寧知道她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糕,見她趕自己走,虞卿就知道虞媛接下來需要的還是一個人待著。
她伸手在虞媛頭上輕輕揉了揉,道:「什麼都不需要你扛,你只要給我開心點就可以了,知道嗎?」
外面的風雨她和虞琛可以幫虞媛擋著。
虞媛立刻笑了起來,點了點頭,「好。」
虞卿這才拉著長寧走了,回去的路上,長寧眼睛已經哭腫了,她比虞媛哭得還厲害,這會兒都還有些抽噎,一邊抽噎著一邊朝虞卿道:「虞姐姐,媛兒都有了喜歡的人了,她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人,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太殘忍了,真的……這對媛兒來說太殘忍了。」
長寧都不敢去想,如果有一天她不能和梁麒在一起了會怎麼樣,大概是會難過的要死掉一樣吧。
長寧哭著,虞卿抿了抿唇,想到羅子蘊,不知道為何,她直覺今天讓虞琛控制著暴虐的人就是羅子蘊。
只是,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虞卿也不可能跑去問羅子蘊在不在乎。
她閉了閉眼睛,將這些念頭拋在腦後,又將長寧送回了梁府,梁麒已經回到了府上,一看見虞卿便道:「事情已經查出來了,阿琛現在也在你家,你快回去吧。」
虞卿一聽,眼裡頓時露出寒意,朝梁麒點了點頭,回去的路上連馬車都沒有坐,直接騎著從梁麒那裡借的馬飛快趕了回去。
等她下馬跑進王府里,還沒有進院子,就聽見虞琛暴怒的聲音:「劉先承!我要殺了他!」
「就這麼殺了他可太便宜他了。」虞卿冷著臉走進去,寒聲道:「要讓他生不如死才好啊。」
趙閆看見她進來,看見她被風吹得發白的臉神色就變了,大步走過來,伸手在她臉上和手上一碰,臉色就寒了下來。
「騎馬回來的?」他一邊問著,一邊將人直接拉進點了爐子的房間裡,塞了個湯婆子放她懷裡給她暖手。
虞卿點頭,道:「我聽說查清楚了,所以趕著回來了。」
說完見趙閆臉色不對,立馬認錯,「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
趙閆抬眼看她,確認她冰冷的臉和雙手已經開始回暖,臉色這才好看了不少,沉聲將查到了事情和虞卿說了。
那些流言確實是劉先承讓人傳出去的,而他是從一個偶然買下的僕人口中得知的。
那個僕人就是當初虞媛去接虞琛回京的時候,帶著其中一個,後來遇到山匪,僕人死的死,跑的跑。
那個下人比較走運,跑掉了,好巧不巧流落到了劉家所在的城池,正好又被劉家買下,但劉家也不可能買來歷不明的下人。
所以在進入劉家之前,這人就把自己的來歷過往全都說了,說的時候正好劉先承母子就在場等著挑選下人。
於是就認出了他是虞媛的下人,也知道了虞媛遇到山匪的事情。
但是等劉先承讓人在京城打聽的時候,卻發現虞媛遇到山匪的事情竟然被人瞞的死死的,一點消息都沒有透露出去。
發現這一點之後,劉先承心裡就有了懷疑,尤其是那個下人當時說的時候,故意提了那些山匪一開始就看中了虞媛的美貌。
這麼一來,劉先承就篤定虞媛肯定是已經被那些山匪得手了,但當時不知道還發生了什麼,應該是誰救下了虞媛姐弟倆,且還幫姐弟倆瞞下了這件事情。
劉先承住在虞府祖宅的那段時間裡,就想辦法探聽過虞夫人和虞老太太的口風,結果發現這兩人對於虞媛姐弟倆曾經碰到過山匪的事情既然一無所知。
這就耐人尋味了,竟然連自己的祖母和母親都不知道,肯定是真的發生了什麼吧,所以連祖母和母親都不敢告訴。
雖然發現了這個秘密,但劉先承一開始並沒有要直接用這件事情威脅虞媛或者虞卿給自己謀取利益的。
他再三猶豫過後,還是想著以兩家親戚的關係,光明正大的將虞媛娶到手,這樣才是最穩妥的。
可劉先承沒有想到,這個計劃失敗了,他不但沒有娶到虞媛,反而連自己考上的功名也沒有了。
氣急敗壞之下,這才讓人在京中散步那些流言,他不好過,虞家的人也別想好過!
「如今已經晚了,等明日一早就出城去劉家。」趙閆道。
虞卿雖然很想現在就去劉家把那個劉先承千刀萬剮了,但看了看趙閆的臉色,她還是默默忍住了,乖乖的點頭。
又怕虞琛激動的跑去出事,朝虞琛道:「阿琛,你今晚就在這裡府里睡下吧,明日一早我們就去劉家。」
虞琛雖然想法和虞卿差不多,但虞卿的話他還是聽的,只得暫時忍耐下來,等管家替他準備好院子,虞琛一晚上都沒有睡覺,一直在琢磨著抓到劉先承之後要怎麼折磨他。
而斗膽在寒風之中騎馬的虞卿,被趙閆洗洗之後塞進了被子裡,捂得嚴嚴實實的。
第二天一早,虞卿和虞琛就離開了京城往劉家去,趙閆不放心她的眼睛,自然也是跟著的。
本來虞卿和虞琛很想騎馬過去的,這樣速度快,但趙閆直接把人塞進了馬車裡。
見虞卿被趙閆管著只能坐馬車,虞琛根本等不及了,粗聲道:「大姐,你和姐夫坐馬車過來,我就先騎馬過去了,反正我一個大男人,本來就留糙得很。不怕!」
「不行。」虞卿一本正經喊住他,「你也坐馬車。」
她很清楚,如果真的讓虞琛先騎馬過去,等她和趙閆趕到之後,只怕劉先承已經沒了,虞卿也很想親自動手,至少要親眼看著劉先承不得好死才行。
虞琛正想跑,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道喊聲。
虞琛抬頭看去,發現身影有些熟悉,等人走近了,虞琛才認出來是自己的好友羅子蘊。
「子蘊,你怎麼來了?」虞琛不解的問道。
羅子蘊完全是自己走過來的,以他住的地方離這裡的距離,只怕天還沒亮他就出發往這邊走的,以至於現在整個人裹著的斗篷都擋不住寒意。
整個人就像是一塊寒冰。
他朝虞琛看去,神情認真:「阿琛,我猜到你們今天一早要去劉家,所以特意趕過來的,還好趕上了。」
「子蘊,你……」虞琛心裡一突,隱約猜到了什麼。
下一刻便聽見羅子蘊道:「雖然這更算是你們虞家的家事,但阿琛,我還是想要冒昧參與,讓我一起去吧。」
片刻後,幾輛馬車離開御王府出了城朝劉家而去。
因為羅子蘊的參與,虞琛最後也只能乖乖的上了馬車,和羅子蘊同乘一輛。
馬車上,虞卿一邊吃著趙閆事先讓人準備好的早飯,一邊若有所思道:「阿閆,你覺得羅子蘊這是什麼意思?」
饒是虞卿,都有些看不明白羅子蘊到底在想些什麼,倒是趙閆看向她,道:「他是為了虞媛去的。」
虞卿眨了眨眼睛,其實她也是這麼覺得的。
否則,就算羅子蘊和虞琛關係再好,可在虞琛要去替自己親姐姐討回公道的時候,羅子蘊跟著去,也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畢竟羅子蘊又不會武,就是個文狀元,而虞琛他們去劉家也不缺打手撐場子,羅子蘊完全沒必要去。
換作其他人,恐怕還要因此避嫌故意避開。
可如果,他是為了虞媛去的。
那就好說了。
「那他……還會願意娶媛兒嗎?」虞卿眼睛微微亮了亮,問道。
趙閆點頭,肯定道:「會的。」
莫名的,虞卿就是覺得趙閆說的一定是對的,而且羅子蘊現在就在前面的馬車上,足以說明羅子蘊對虞媛的心意了。
很快的,馬車就到了另一座城池的劉家門口,下馬車之後,虞卿敏銳的察覺到虞琛對待羅子蘊的態度變了一些,似乎有些彆扭又有些複雜。
她想了想,猜測著或許剛剛在馬車上羅子蘊已經將自己對虞媛的心意告知了虞琛。
一行人站在劉府門口,這麼冷的天,劉府也沒有守門的人,還是後面的侍衛上前,敲響了大門,很快有人打開大門,一邊眯著眼睛往外面看,一邊問道:「怎麼了?誰啊?」
結果還沒有看見門外的人到底是誰,就被一股大力推搡著往後退了好幾步,最後一屁股摔坐在冰冷的地上。
「哎喲!你們誰啊?」摔坐在地上的下人大聲喊著,但這一下總算是讓他清醒了,也看見了這些人除了中間三個人,其他人都帶著刀。
一看就不是善茬。
雖然已經是二月中旬,但天氣依舊很冷,且還是那種潮濕的陰冷。
劉先承不用讀書之後起床就起的晚了許多,更何況,昨晚他才和新納不久的侍妾好好溫存了一番,這會兒溫香軟玉仍舊在懷,更加不想起來了。
直到院子裡響起混亂的腳步聲,劉先承和懷裡的侍妾一同被吵醒。
「吵死了!安靜點!」劉先承閉著眼睛怒吼一聲。
然而那些動靜非但沒有小,反而朝房間靠近之後更加的吵了,劉先承正惱怒著待會兒一定要將這些狗奴才通通發賣掉。
房門就被人從外面踹開了,一瞬間寒氣湧進來,很快將房間裡的熱氣吹散。
而劉先承哆嗦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破口大罵,床幔就被人掀開,一隻手揪著他的衣襟粗暴的將他從床上揪了下來。
「啊!」劉先承懷裡的侍妾也被帶著從床上滾了下來,劉先承好歹還穿著一條褲子,她可是連褲子都沒有,頓時尖叫著連滾帶爬往床上去,慌亂的扯著被子裹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