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來的兩個親戚也出聲附和道:「你家的孩子傷了人,就算不用判刑,醫藥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這些要給吧?」
「這你們可賴不掉,就是告上法庭也是要賠償的!」
一邊是醫院,一邊是傷人的兇手。不管是是哪一方,估計都不想把事情鬧大。他們有恃無恐地看著姜婪,似在等他的妥協。
姜婪贊同地點頭:「說的沒錯,按照法律,精神病人沒有民事行為能力,傷人也不擔責,但是監護人卻屬於未盡到監護責任,應該承擔民事賠償。等警察同志查明真相後,我會讓我的律師聯繫你們,」
「我們還沒告你,你還想告我們?賊喊捉賊,還有沒有王法啦?!」女人一聽頓時又跳了起來。
她抓著警察道:「警察同志你們看看,他們害了我兒子,現在竟然還敢這麼囂張,這是藐視法律!」
被她抓著警察神情很有些無奈,掙脫了她的桎梏之後,出聲說和道:「孰是孰非,等我們調查之後自然就清楚了。」他看向姜婪:「孩子的情緒已經平穩了嗎?確定現在可以接受我們的詢問?」
姜婪神情放緩了一些,摸了摸江遲的頭道:「可以了,我們也想儘快處理完,讓奶奶走的安心。」
眾人這才想起來,這個孩子的奶奶,就在不久前才去世。
這麼一想,這孩子當時忽然發狂,也是因為聽見了奶奶過世的消息後。估計是真被刺激到了。
「那我們就先去病房吧。麻煩江遲小朋友先給我們講述一遍當時的經過。至於墜樓過程,走廊和大廳的監控已經在調取中了。」
一行人便往病房走去。
姜婪牽著江遲走在前面,618病房還保留著之前纏鬥的凌亂模樣,變形的鐵皮開水瓶胡亂倒在地上,另外兩張病床已經空了,只有最裡面的三號床孤零零地停著,白布之下是逝去之人的屍體。
江遲的腳步停下來,低垂著的頭抬起來,漆黑的眼睛愣愣盯著病床,好半晌都沒能挪動腳步。
姜婪感覺到掌心的小爪子攥緊的力道,以及透過相握的手傳來的顫抖。
他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警察,對方領會了他的意思,停下腳步,朝他點了點頭。
「去見她最後一面吧。」姜婪鬆開他的手,在他後背輕輕拍了拍。
呆立的江遲顫了一下,才再次邁步走了進去。
他走到病床前,掀開白布,像之前每次來醫院時都會做的那樣,先是摸了摸奶奶的手,又貼在她胸前聽了聽——
溫熱的手已經變得冰涼僵硬,穩定持續的脈搏已經不再搏動,胸腔靜悄悄的,再聽不見蓬勃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