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貌不過都是虛影,唯有真正讓他心動的那個人,才是此生能站在他身邊,陪他並肩作戰的人。
他能陪她上至尊皇權,傲視萬千;亦能陪她入地底塵埃,相濡以沫。
這一刻,他是真的有這種想法。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歲月無痕。
須臾,她的眉間微動,似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他唇邊帶著一絲虛弱,伸出手來,輕輕落在她的眉間,很輕很輕地撫平她的愁緒。
淡而不覺。
……
楚墨瀟做了一個夢,夢裡,她成親了。
穿了一身火紅色的衣衫,耀眼奪目,映紅了半邊華麗的宮殿。
這裡賓客眾多,百里皆是紅綢,已經不能僅僅用喜慶二字形容。
她黛眉秀目,長髮及腰,一身大紅色喜袍裹了她的腰身,束上紅色的腰帶,胭脂色的臉頰帶著淡淡喜悅。
她的夫君,站在遠處,緩緩朝她走來。看不清模樣,但她有種感覺,他的樣子,一定無比俊美。
就連她,也沉浸在這無邊的喜悅之中,滿心歡喜。
樹上的鳥兒嘰喳啼叫,像是為這美麗的盛典歡慶。琉璃盞上閃爍著美麗的光芒,多添了一分色彩。
偌大的宮殿之中,唯她最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目不轉睛,深深著迷。
閃閃發光的紅色寶石在釵頭隱約浮現,墨玉般的眼眸含著絲絲甜蜜。
這裡,萬物慶賀,萬物歡心。
一切都看似很美好。都像是為了迎娶一人,造就了這人人羨慕的偌大宮殿。
喜悅,在繼續,長袍曳地行走,步伐緩慢。
忽地,時間頓時停滯。
一轉眼,一切卻都仿佛換了一個場景。
一間奢華掛滿了紅帳羅幔的屋裡,灑了一地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喜堂,原本喜氣洋洋的大殿中,全是一片死寂。
喜慶的宮殿化為青綠色的高山,白雲厚重環繞,所有的一切都變幻了模樣,唯深深的血液落地不變。
血腥味撲面而來,嚇得她直打顫,明知道這是個夢,很想出去,出了這個讓她倍感恐懼的噩夢。
可是,她就像是被困在其中,怎麼也出不去,躲不掉。就像一頭被困住的野獸,受傷,流血,難受。掙不脫枷鎖,掙不開這法咒。
就在她畏懼得無以復加之時,深深絕望之時,卻有一雙溫暖的手朝她伸過來,帶她離開這個滿是血腥的地方,撫平了她的愁緒。
就像是一束光,照耀了她心裡的陰暗地帶。
慢慢地,她什麼也感覺不到,很沉地睡了過去。
醒來之後,已是第二日清晨,冷風吹散了無端的愁緒,吹走了夢裡的一切虛無。
風鈴的聲音搖曳不止,楚墨瀟在它清脆悅耳的搖曳聲中,慢慢醒來。
看著頭頂上的帷幔,她眼睛迷茫了一下,感覺腦袋不是很清醒。
伸手揉了揉眼睛,準備起身。
剛要掀開被子下床,卻發現一個問題。
帷幔?床?昨夜她睡在床上了?
眉毛忽地一挑,頭往身側一偏,嘴邊輕呼一聲,驚詫不已。
旁邊的人,側身對著她,閉著眼睛,安靜無比。如墨的眉眼仿佛是一幅山水墨畫,好看的朱唇像是天邊一彎明月,輕輕勾勒都是一片美麗妖嬈風景。
被子未遮住的地方,鎖骨半露,露出精緻誘人的曲線,像那紅燒黃油燜鍋魚,脆香麻辣金線排骨,恨不得大快朵頤!
想罷,她的肚子呼嚕一聲,看著都餓了!
她暗自慶幸,還好他沒有醒過來。不然讓他看見自己這副樣子,準會嘲笑她!
不過,昨晚她是怎麼爬上他床的?難道她困得無法自拔,所以迷迷糊糊中直接掀了被子上床?
但為什麼她會在裡面這個位置?
難道她見他冷得瑟瑟發抖所以自覺上床給他暖被窩了?
她想了想,覺得不對勁,連忙拿起他的手替他檢查身體的脈絡,除了氣息微弱,發覺沒有什麼大礙。因此,她也輕吐一口氣,還好沒事。
看著他恢復血色的俊顏,似乎因著身體的虛弱所以還沒有醒來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