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娘叫的撕心裂肺,不停的掙扎著,鬢髮散亂,釵松環斜,平日裡仔細保養的芊芊玉指,如今深深的扣在土裡,指尖血肉模糊。
宋嬤嬤就這麼冷冷的看著,掏了掏耳朵:「你們辦事都是老道的,難道就讓她這麼嚎不成?!老爺吩咐的事兒,乾淨利落的辦了,也好早點兒去回話。」
那幾個壯婦答應了一聲,手起杖落,就聽花姨娘一聲尖利的尖叫,再也沒了動靜。宋嬤嬤靜靜的等了一會,又上前用腳踩著花姨娘的指頭用全身力氣站上去碾著,花姨娘都一點動靜也沒有,腳離開的時候,已經可以看見森森白骨。
「行了。把她送出去隨便扔亂葬崗吧。她箱籠里的東西,都封了,平日裡常穿的衣裳都一併燒了,免得晦氣。」
看著底下人做完了差事,一點兒不差,宋嬤嬤才回了正院。將事情回稟給上官夫人,容天權在一旁聽著還沒回話,就聽上官夫人立時叫好:「正該這樣!」
容天權便也就沒說什麼,宋嬤嬤伺候上官夫人淨面,將印著淚痕的帕子收了,換了乾淨的遞給上官夫人。
就聽容天權說:「家中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去請個法師術士回來做做法,替兒子超度一番,也算全了今世的情分。」
說罷,起身離開。
上官夫人等容天權出了院子,才問宋嬤嬤:「她真死了?透透兒的?」
宋嬤嬤將上官夫人身後的軟枕又往上堆了堆,弄得更加彭鬆柔軟。口裡回話:「小姐放心吧,奴婢親自檢查的,一點兒氣都沒了,憑她是誰,都救不回來了。」
上官夫人冷哼一聲,抬手揉捏著自己的鬢角:「你不知道,容婉那可是個妖精,說不定就真能將花姨娘還魂呢?」
宋嬤嬤輕笑出聲,轉身將香盒裡頭的香粉舀了一勺撒進香爐裡頭:「小姐你也是想差了,容婉她是個妖,法力也是有限的,平白無故的,為什麼要廢了那麼大勁兒去救花氏呢?」
「哎,也是我想的太多了。」上官夫人失笑出聲,乾脆躺下,嚴嚴的蓋上被,沉沉睡去。
不到一會兒,容天權杖斃花姨娘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容國府。
容婉聽了,也只是嘆了口氣,惋惜幾聲。而白芷聽見這個消息,頓時覺得肺腑里的血都凍成了冰,之前花姨娘多得寵府里人眼紅的巴結的都不少,可如今,容天權說杖斃就杖斃了。
想著花姨娘這前路,白芷對於自己的未來,憂心忡忡。
幾日後,上官夫人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容天權喜滋滋兒回來說:「你猜我請來了誰?」
上官夫人正翻著帳冊,聽見這一問,特特的看了容天權一眼,滿不在乎:「上次您請來那四個,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容天權乍一聽,還沒想起來,仔細想了想,才明白上官夫人說的是誰,無所謂的擺了擺說。仍舊興奮的跟上官夫人說:「這次絕對靠譜,你可知道,天恆道人?」
聽見天恆道人的名字,上官夫人才真的將帳本放下,眸光灼灼:「老爺請來了天恆道人?!不說,天恆道人輕易不出山麼?」
容天權哎了一聲,搖了搖頭,「天恆道人哪裡有那麼容易請,我請來的是他的大徒弟,柳慕白!之前不論是咱們府裡頭給二丫頭去晦,還是京郊鬧妖,都偏偏趕上柳慕白他在外遊歷,並不在,所以請不來。如今趕巧了兒,正好他剛回來,我就碰巧去一說,竟成了。」
天恆道人的名號,京中的人是最清楚的。一派的仙風道骨,年過半百的人,卻依舊一副青年模樣。一向以捉妖為己任,為人最是冷情冷心。
上官夫人聽容天權這麼說,喜不自勝,一個是因為,天恆道人的大徒弟,是那一輩師兄弟裡頭最出類拔萃的。而自己的兒子,能有幸讓天恆道人的得意徒弟來超度祈福,簡直是大幸事。二是因為,天恆道人是有真才實學的真術士,教導出來的徒弟自然不差,如果柳慕白來,看容婉到時候還有什麼辦法!
「哎呦,真不愧是老爺,這要是別人去,肯定請不來。」上官夫人笑吟吟的恭維著,容天權很是受用。翹著二郎腿,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