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夫人開始盤算起來:「柳先生若是要來府上,這我準備的東西可多了,千萬不能讓柳先生挑出錯來。」
容天權連連點頭:「你掌家多年,你辦事兒,我向來放心。」說完,又將日子告知了上官夫人,讓她趁早準備著,然後就去了白芷房裡尋歡作樂。
上官夫人要強,病未好全就開始連軸忙了起來,吩咐府里所有人都不許外出,一併來看柳慕白做法。並且事事都要做到精緻。
當天,容天權親自接柳慕白入府,兩人到了正院,柳慕白掃視一圈,點點頭:「的確是有些嬰靈的怨氣,無妨,交給在下就好。」
容天權連連道謝,柳慕白正要開始做法,就見上官夫人帶著容琴,容婉,容歆三個女兒一併出來見禮。
「勞煩柳先生了。」上官夫人對柳慕白道謝。柳慕白有些靦腆,臉龐微微泛著紅,連忙搖著手謙虛著。卻忽然對上了容婉的眸子,不由一愣。
容婉本以為這也就是個半吊子,誰想一對上眸子,才發現竟然是個有真才實學的術士,頓時一慌。
柳慕白敏銳的發現了容婉的慌張,剛上前一步。就見容婉翻身就一躍而出,柳慕白也不多說,直接追了上去,留一府人面面相覷。
容婉穿梭在各處房頂上,足尖一點就可前進十幾米遠,哪怕是輕功高手。也沒有這樣的功力。
柳慕白見容婉露出這手來,更加確定容婉有問題,越發窮追不捨。最後容婉無處可逃,跑到城外一處廢舊的宅子裡,抬手就布下了一層結界。
躲在結界裡的容婉,飛快的將自己納戒中的各色法器都取了出來。摩挲著下巴,挨個往外丟。
在結界外面的柳慕白,真是壓根沒想到,容婉能有這麼多法器,光是應對就略有些費力,可畢竟容婉是靠著法器,而柳慕白是真有才學,雖然應付的略顯吃力,可也並沒有受傷。
容婉從小就受師傅師姐師兄疼愛,身上的法器是從小就開始攢著的,如今都被人逼到頭上了,也顧不得舍不捨得,一股腦的就往外扔,一邊扔一邊還喊著話。
「你這個呆子!我的法器多了去了,我光扔一點兒都不費力,你卻還要用法力來催動法器抵禦攻擊我,我就不信,你的法力能用之不竭!等你沒了法力,到時候,搓扁揉圓都隨我!」
柳慕白反倒被這話逗笑了,一甩袖子收了手,也不去拆結界,只背著手,問結界裡的容婉:「你一個狐妖。化身為人,藏在容國府。我就說為什麼在正院裡不但有嬰靈怨氣,還有淡淡的妖氣。」
榮外猛地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抱著胳膊,沒好氣的說:「妖氣我承認是我弄的,可是那嬰靈的怨氣,根本就是因為她自己!那孩子,是她自己弄掉的!嬰靈如何能不怨她?」
柳慕白皺著眉:「我師傅說,妖都是花言巧語的,我怎麼能相信你呢?」
容婉冷笑一聲:「難道你們人就都是好的?!不說他們凡世里,就說你們修仙的門派里,難道就都是些正人君子不成?!你們人族尚且都烏煙瘴氣的。憑什麼把我們妖都一棒子打死?!好不要臉!!!」
柳慕白被容婉一席話說的若有所思,忽而撫掌一笑:「沒錯,妖也有好妖。可是,你還沒告訴我,你留在容國府是做什麼?」
「你既然能認出我是妖,應該也能看出來,我這副面相的命數。」容婉的聲音忽然低沉了下來。
柳慕白仔細的看了看容婉的面相,皺著眉:「你這面相,明明已經斷了,可為何,又續上了?」
容婉席地而坐,慢慢的將自己留在府里的原因說給柳慕白說:「她原本是容國公府的二小姐,因為是庶出,不討嫡母喜歡。本來人世里,庶出不受嫡母待見的也不少,可為什麼,人家都平平安安的活了下來,而容二小姐,就被那個佛口蛇心的嫡母,陰險狡詐的嫡姐謀害致死?!」
說道激動處,容婉忍不住赤紅了眼:「難道容二小姐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麼?!並沒有!甚至容二小姐還救了我!救了一個妖怪!我一個妖,只知道善惡有報!既然她有恩於我,我自然要回報她!可惜,我救不了她的命,可我卻能用這種形式讓她還活著!讓她還活在世上!」
柳慕白在容婉說哇後很長時間都沉默不語,半晌,長嘆一聲:「罷了,人妖殊途,你雖然心存善念,可終究是妖,凡世能人眾多,並不都是我這樣心慈手軟之人。我可以不殺你,別人未必。你還是早早的回你的洞府去吧。人各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