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似是在詢問昏迷中的沐瑾萱。
「難道真的是朕誤會你了?」又是淡淡一聲,卻夾雜著一絲懊惱的,他自腰間拿出那封信函,劍眉微蹙,看著信函內的字跡,眸中泛著複雜。
紅鳶既是刺客,又是她將此信函放於沐瑾萱的房中陷害她,但她有什麼理由?
緊緊只是為了護主心切?
細細摩挲著信函上的內容,他早已看出紅鳶是想將柳婉華撇開,可是此事他知道柳婉華的確不知。
難道紅鳶才是那個人的隱藏在後宮的細作?
唇角勾起一絲冷意,抓著信函的手驟然一緊,頓時手中的信函化為一道粉末飄逸在冰冷的地磚上,明亮的地磚映射著整個偏殿。
「丫頭,對不起,是我傷了你。」楚蕭寒淡淡出聲,低頭在她冰涼的額頭落下一吻。
雪花飄飛,漫天大雪將整個皇宮覆蓋成一片白色,一絲塵埃也不見。
次日,雪花漸停,整個皇宮縈繞著一絲沉重的氣息,昨夜發生的事情好像所有人不知,今日是大皇朝的太子和國相來大安朝長安城。
由八王爺楚子墨前去相迎,皇宮內的雪早已被宮女們打掃的一塵不染,唯有樹上垂釣著片片雪花。
冬日的冷風吹拂,吹進窗欞傾灑在龍榻上的沐瑾萱,陣陣涼風侵襲,她微微蹙眉,靜動的睫毛微顫了兩下便緩緩張開。
刺眼的亮光讓她微微有所不適,緊閉眼眸靜止了微許才緩緩張開。
入目的熟悉讓她心頭一顫,她怎麼會在偏殿?
沐瑾萱猛然坐起身,卻牽扯到身上的痛,忍受不住倒在龍榻上,深深呼吸幾口氣卻發現喉間一陣燒痛感。
所有的記憶回籠,她眨了眨眸子,酸澀的眼眶抑制不住的溢出清淚。
塵兒,對了,塵兒怎麼樣了,他有沒有被紅鳶傷著?
這一刻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楚千塵身上,再也人顧不得身上的痛就要走下龍榻。
「你幹什麼?」偏殿內驟然響起清冷的嗓音,夾雜著一絲擔憂。
沐瑾萱一怔,望著偏殿外徐步而來的楚蕭寒,明黃色的龍袍讓他周身的氣質更加冷冽威嚴。
他坐在龍榻旁將她坐起的身子輕輕放下,讓她平躺在龍榻上。
沐瑾萱伸手緊緊抓著他的龍袍,認真的凝著楚蕭寒,「太子怎麼樣了,有沒有傷著?」
「太子他……」楚蕭寒垂眸淡笑的睨著她,見她緊張的凝著他,抓著他袖袍的手愈發用力,在等著她的下文。
「告訴朕,你為何這般在意太子?」楚蕭寒淡笑的詢問,瞳眸中隱隱閃著複雜,伸手輕輕將她鬢角凌亂的流蘇別至而後。
沐瑾萱的手微微一僵,緊緊抓著他袖袍的手漸漸鬆開,被他的目光注視的有這些不自在,她微微別開頭,望著窗欞外,「奴婢只是感激太子的救命之恩。」
她今天定表現的太過明顯,不僅會引人懷疑,說不準有人會因為記恨她而牽連塵兒。
楚蕭寒淡笑出聲,他的笑如三月春陽,如沐春風,卻吹不散在她心中埋下的傷和恨。
「丫頭,讓我看看你的傷。」他伸手輕輕撫上她脖頸上的紗布,卻被沐瑾萱偏頭躲過。
「皇上,奴婢不要髒了您的手,奴婢先告退。」她隱忍著眸中的淚,忍著身上的痛起身就要離去,卻被楚蕭寒按回龍榻上,「丫頭,你身上有傷,切不可動氣。」
他還知道她身上有傷,但為何還要親眼看著她自刎?
看著柳婉華狠厲的踹她一腳,他可知道在他不信任她時,那時她的心有痛。
若不是塵兒出現制止,她只怕現在身在天牢,等待她的是身首異處。
這就是帝王,永遠讓人猜不透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