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蘿忍住心頭的激動,接過包袱進屋去看,心裡充滿期待。
包袱雖然很小,但一層又一層裹的很緊實,拆開后里面只有一個錦袋,趕緊打開一看,錦袋裡有一沓折起來的紙,還有一個信封,上面寫著阿蘿親啟。
還有半條淡紫色的錦帕,應該是一條錦帕撕成了兩半,半舊不新的,上面繡著蘭草,料子和繡工都很好,卻不知為何要撕成兩半,另一半不知去向。
還有兩枚黃色的玉石印章,一個刻著陳蘿,一個刻著喬蘿。
喬蘿只覺裡面大有故事,顧不上管其他,先拆開信看。一張薄薄的紙上寫著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正是李媽媽寫給她的信,大概那時突然生病,所以字跡有些潦亂慌張,不是記憶里秀麗整齊的樣子,但喬蘿居然毫無障礙地認得這些繁體字。
「小姐:請容忍奴婢最後叫你一聲阿蘿,奴婢曾受夫人所託,發誓待小姐如同己出,並一力撫養成人,無奈突然身患重疾,醫者不自醫,怕是要不久於人世,終要辜負夫人所託,奴婢愧對夫人,更放心不下小姐。唯願小姐一生平安喜樂、長命百歲!
奴婢要說的幾件非常重要的事,你切記,輕易不要告訴任何人,並非她們不忠心,只是嬤嬤膽小不經事,若是知道什麼很可能被人察覺,小滿心眼實在,也很可能很惹來麻煩,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讓她們知道這些事。
阿璇聰明細心,也絕對可靠,但她身世不明,總不是小姐的奴婢,將來說不定要找到親人,這些事涉及侯府私密,所以儘量不要讓她知道。
但有些事可以讓阿璇幫助你,還望小姐以後有機會替她尋找父母,若實在找不到,就象親姐妹一樣互相扶持吧。
第一,當年來時,夫人就放了我的奴籍,並無賣身契,嬤嬤和小滿的身契都在這裡,簽的都是死契,一定要收好了,不能落到別人手裡,免的受制於人。
其二,奴婢在世時,譚福生一家還算恭敬忠心,但奴婢總覺得他的心思深不可測,我死後他們會如何很難說,若他惡待你們,能相忍暫且忍著,若有一天實在受不了,甚至被逼得沒有活路,為著自保切不可心慈手軟。
我在院裡的核桃樹下埋了幾壇好酒,就是石墩和樹中間的位置,埋的不深,就在一張木板下面,譚福生兩口子極好酒,你就想辦法挖出來送給他們喝。
他們喝了美酒,你的日子就會好過,至於怎么喝,你挖開後就會知道,但是自己人千萬不能沾染一口,切記治病要治本,斬草要除根。
其三,若以後侯府來人接你們,必要持帕子的另一半,兩個對上才能跟來人走,否則絕不要去。
如果遇到什麼危險或者實在無處可去,就立即就拿上房契和銀票另謀出路。房契上的宅子在離此六百里外的藤州城西三坊青雲巷,憑房契可找到。
那裡由你的祖父老侯爺留下的世仆田平安一家照管,忠心耿耿完全可信,看到房契和玉佩就會認你為主。
這裡有一張你的身份文牒,是夫人的費盡心思才弄好的。上面有你另外一個身份,從母姓,叫陳蘿,大秦西南道祈州府人士,沒落書香門第的小姐,因為祖籍京城,所以說官話,父母親人在邊境衝突中雙亡,為了生活變賣家產投親靠友。
十年前邊境戰亂中,祈州府死傷無數,這個身份根本無處可查,不用擔心會出紕漏。這個千萬收好,以後可能會派上用場,如果方便的話,給阿璇也弄一個合適的身份。
你如果萬不得已離開莊子,切記要隱姓埋名以陳蘿的身份生活,沒有萬全的把握不要暴露身份,更不能招惹麻煩,如果一直沒有人來接,就用陳蘿的身份一直生活下去。
其四,小姐一定要保管好貼身佩戴的玉佩,那個玉佩和你的孿生弟弟也就是長平侯府嫡長子喬楠的是一對,兩個為同一塊玉石所刻,後面的陰陽扣剛好能合上。
若你一直沒能回到侯府,就先隱姓埋名好好生活,等你有能力自保時派可靠人去京城長平侯府打聽情況,等小公子長大成人繼承長平侯之位時,才可回去憑玉佩姐弟相認。
最後,奴婢有幾句話要交待小姐,父精母血,天時地利,每一條命來到這世上都極為不易,唯願小姐千萬要愛惜自己,忍不能忍之氣,受不能受之苦,一生平安順遂福壽綿延!
切記,切記!李含芳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