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知道,說這話著實無情了些,可若不這樣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她只會越陷越深,然後不可自拔。
雲安正是因為懂這種感受,所以才不願自己的好友手帕交也隨自己一樣,愛一個永遠不會愛你的人,去承受一份永遠沒有結果的感情。
這種感受實在是太難受了!
雲安說的這話就像給崔綰青潑了一盆冷水一樣,在這一刻讓她十分清醒她與陛下的緣分。
完全沒有了可能!
「不!」崔綰青聞言,始終抱有幻想的這下子被雲安的話刺激的流著淚高聲嘶吼。
崔綰青徹底崩潰,她慌亂的搖頭,聲音哽咽的喊著「不可能……不可能,」,情緒激動的一把上前抓住雲安的手,淚水直在她眼中打轉,下一刻就刷刷的大滴大滴往下掉。
綰青這般奔潰,雲安看的十分難受,咬牙忍受著綰青緊拽她手臂的痛,輕聲安慰綰青,「其實我皇兄也沒那麼好,我瞧著你那未婚夫柳晉懷就很不錯,斯斯文文,長得也不錯……」
雲安說的甚是輕鬆平常,和往常一樣笑著打趣她。
沒想到不知道是哪裡觸及到了她,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她猛的出聲打斷了,「不要提他!」
雲安剛開始恍若未覺,片刻後就想到了。
綰青喜歡皇兄,必然就不喜歡她的未婚夫柳晉懷,這婚約……她很是痛苦吧!雲安心想道。
雲安這邊心中想著,下一刻,綰青突然帶著祈求的眼神望向她,拉著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嘴唇輕啟,「雲安,幫幫我,幫幫我,好不好?」
「我,我,唉!」雲安嘆息,「感情這種事,我又能幫你什麼?」
看著綰青難受,她何嘗又不想幫忙?只是她幫不了!
若是皇兄沒有娶妻立後,疑惑皇后逝世,她或許會幫綰青,成全了綰青這片心,只是現在……她幫不了!
雲安嘆息!
·
日落西山,霞光滿天。
停在公主府門口的馬車在青石板上奔跑,發出了咕嚕咕嚕的響聲,緩緩駛離公主府門口。
公主府的下人送走了這位貴女,忙返身回去。
稟告完,下人就恭敬低著頭站在裡面。
聞言,雲安擺了擺手,示意她出去。
靜謐的房間裡,室內暈暗,雲安坐在几案邊低頭沉思,燭光之下,昏暗的光線將她的影子拉的老長,映在牆壁上!
「阿蘊,我知道這份情不該有,可是我能怎麼辦?我已經收不回去了!」
「只要在陛下身邊,便是為妾,我也願意!」
「阿蘊,幫幫我,求你了,幫幫我好不好?」
「阿蘊……」
崔綰青聲聲祈求不斷地在雲安耳邊迴響,默了,雲安煩躁的揉了揉眉心,朝外面大喊:「來人,把高文君給本宮叫來!」
「是!」
門外的聞言,正要立即轉身又聽到了公主的話,「他若再裝病不來,就告訴他,本宮不喜歡不聽話的人,本宮可以隨時送他回萱憂閣!」
話罷,外頭的宮女忙轉身往清音閣跑去。
一盞茶的功夫,高文君就抱著一把琴出現在了門口。
雲安聞聲,眼睛都沒抬一下,隨手指了個方向,示意讓他坐在那兒,「本宮心煩,你隨意談一首曲!」
高文君聞言,朝雲安指的方向走去,放下琴,坐在琴邊,抬手輕拭琴弦,隨即便有琴聲從他的指尖飄出來。
琴聲悠揚,如春風化雨,徐徐化解了雲安心中的煩躁。
標有清河崔氏的馬車緩緩走在霞光滿天的街道上,外頭的百姓看著這輛四面藍色絲綢裝裹鍍金的富貴堂皇馬車,忙避讓開。
雲安公主府距離在洛京的崔氏府上也不遠,只隔了兩條街,坐在外面趕馬車的車夫行走的穩穩噹噹,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馬車停在了兩個高大威猛石獅子面前,朱紅色古韻大門上頭牌匾上赫然寫著「崔府」。
侍女先行下車,隨即就有一隻潔白無瑕素手掀開了帘子,侍女見此,忙上前去扶著那隻手。
崔綰青剛從馬車上下來,正要走進去,一道溫和的聲音叫住了她,「綰青。」
聽見這道聲音,崔綰青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了頓時消失。
她轉身左右看了看,見左右沒有人,才看向那個叫住她的人,「你來做什麼?」
一見到他來這兒,崔綰青眉頭一皺,就忍不住出聲呵斥他。
許是柳晉懷早已習慣了崔綰青的這番態度,也知道他來這裡,綰青肯定是對他沒什麼好臉色的。
柳晉懷無聲笑笑。
「綰青,今天是你的生辰,我來是給你送生辰禮物的。」言語間,柳晉懷就從他的衣襟處拿出了一個木製髮簪,伸手遞給她。
這個木製髮簪極為普通,與崔綰青這種世家貴女完全不匹配。
崔綰青瞥了一眼,似有興趣般從他手中接過髮簪,那在手上仔細的瞧了瞧。
她朱唇輕啟,輕「呵」一聲,道:「你這個髮簪樣式醜陋又甚是樸素,如何配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