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熙湛見到眼前的這個女子時,總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的臉色蒼白卻眼角含笑,比起他,她更像是一個病人。
「公子,這就是我跟您提起的神醫。」
李星闌一本正經的胡說讓躲在暗處的子都和子充都佩服,
「見過神醫。」
「奴家姓朱,字詩音,公子不必多禮。」
神醫似是有意把自己的閨名介紹的如此詳細,風熙湛有些怔愣,
「公子請坐。」女子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乾淨,當她微涼的雙手撫過他的雙腿時,那一直躁動不安的疼痛似都減輕了,
「有勞音神醫了。」
音神醫?是啊,世上再無音側妃,也再不會有人喚她音兒了,她需要接受這個新身份,反正也不用裝很久。
「公子的腿近來可是疼痛難忍?」
風熙湛點點頭,有些自嘲地說道:「就好像它們不屬於我一樣,想竭力地掙脫我。」
音神醫的手抖了一抖,似是深吸了一口氣,她繼續用手替他按摩著,細心周到的,不放過一個地方,說也奇怪,風熙湛府上請過很多大夫為他用不同的方法按摩各種穴位,但都收效甚微,但是這音神醫看似毫無章法的輕揉,竟然真的舒服許多。
「公子的腿與常人不同,自是不能按照普通的學位療法,要如此這般一節一節的疏通它們的脈絡,疼痛方可舒緩。」
音神醫直白的話語讓子都和子充差點忍不住,也是,竹子做成的雙腿,那脈絡自然是與竹一樣,要一節一節的。
李星闌似也恍然大悟,「多謝神醫指點。」
風熙湛慢慢地已經聽不到身邊人都在說什麼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麼舒心寧靜的感覺了,就那麼緩緩睡去了。
「好了,凝神香會讓他好好睡上一覺了。」
音神醫這才貪婪的多看了風熙湛幾眼,她細細地幫他整理了碎發,拿了披風蓋在了他的身上,
「我以為你會想多跟他說幾句話。」
李星闌的話讓音神醫有些微愣,她著實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不是最不食人間煙火,不懂這些人間情愛的嗎。
「見他一面已足矣,多說無益,如今我法力全失,他腦中設的禁制也不知何時會失效,就這樣吧,今生緣已了。」
音神醫的身子有些微晃,她撐在桌子上的手也開始泛白髮抖,「等他醒來,就帶他回去吧。若有一日,他記起那些前塵往事,告訴他不必介懷,我沒有遺憾,亦不曾後悔。」
說完,這個纖細的身影就向後直直地倒了下去,李星闌上前一步扶住她,
「放心,我會照顧他的。」
「好。」
這個字是音側妃,音神醫,朱詩音,聖音竹,最後說的一句話,她去的時候臉上帶著笑,似乎很滿足。
阿蔓回到別院的時候,太子已離開,她看著躺在那裡已失去全部生氣的人兒時,有一種莫名的傷心,
「阿蔓,你去哪裡了?」
子充的話阿蔓恍若未聞,她想起了這一日的相處,多麼溫柔通透的一個女子啊,
「子都,我們把她帶回不迷谷吧。」
「好。明日我們就回去。」
「嗯?這麼快?能不能再等兩天,我還有些事沒有做完。」
「你能有什么正經事啊?還不是。。。」
子充沒有說完,腦袋就得到了子都的一記暴擊,齜牙咧嘴的他趕緊閉嘴了,
「儘快,我們不能耽擱太久。」
子都沒有問阿蔓想做什麼,無論什麼,他都會幫她。
逸王府,風宸匪得知音側妃已死的消息時,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一瞬,
「派人去通知阿蔓姑娘來王府一敘。」
「是。」暗衛的聲音從屋頂傳來。
「等一下。」
風宸匪停頓了一下,「告訴她,今晚戌時,碧湖悅亭。」說完,他不禁自嘲一笑,沒想到他竟然怕了一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