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熙柏在位的第六年,太后司氏崩,年五十六,與先皇合葬於東陵。
從風宸匪得知太后病危到她離世,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不過她的死亡並沒有讓風宸匪心裡得到釋懷,他突然意識到,或許他做完自己心心念念想做的所有的事,他的內心依然得不到解脫。林思婉因太后的死要守孝一年,風宸匪早就猜到是這樣的結果,他當時是不是因此有恃無恐才對無衣長老說要儘快大婚,或許當時的他還心存僥倖,想著阿蔓的封印會有其它解決的辦法。如此一來,他只需用大婚的事先穩住無衣,如今這一年守孝的時間,無衣和阿蔓怕是等不了了。
這人族的規矩無衣不懂,只是聽府里人說世子大婚怕是要推遲到一年之後了,幸虧他沒有把賭注都壓在風宸匪一人身上,當然他也不願多想,更不會計較風宸匪在此事上是不是算計了他,畢竟這太后不是猝死,風宸匪早該料到這大婚不會順利了。不過只要阿蔓離去之心堅定,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所謂人算不如天算,所有人都不會想到一個不可能出現的人再次出現,會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
風宸匪做夢都不會想到,會在皇城內見到司慧然,可是這個從馬車上徐徐而下,款款走來的不是她又是誰?司莫懷把將軍府當晚的慘事早已向皇上詳細稟報過,只不過司慧然的死他一直隱瞞,原以為是他不想外人知道妖患源自他頗為看重的嫡女身上,今日一看,或許這父女倆之間還有更深的秘密?
「世子,別來無恙?」
司慧然臉上帶著淡然親切的笑,仿佛那個在雍州城誓要取他們性命的人不是她,而本已死去的人重生出現在這裡似乎又太過匪夷所思,風宸匪的第一反應當然是眼前的她不是她,易容?而又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
「司姑娘,雍州城一別,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我府中發生了那麼可怕的事,幾位姨娘還有姐妹都遭遇不測,我和父親也是剛剛料理完她們的後事。」
司慧然眼中的悲痛情真意切,若不是風宸匪深知其中真相,恐怕他也不會懷疑眼前這個柔弱的姑娘。
「司姑娘,節哀順變。」
「說起來,今年於我司家來說真的是多事之秋,我們剛進皇城,就聽說太后崩了。。。」司慧然說著竟然有些哽咽了,美人垂淚,真是我見猶憐。
「司將軍是否也進宮了?」
風宸匪絲毫沒有憐惜之心,司慧然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風宸匪有些不寒而慄,這個姑娘若真的是司慧然,那真是太可怕了,她能把自己的心思隱藏地連風宸匪都看不出絲毫破綻,就好像她和他們在雍州城沒有刀劍相向,魚死網破。
「皇上恩典,讓父親親自護送太后去皇陵。」
「太后這最後一程得以兄長相伴,想必在天之靈也會得到些許安慰。」
司慧然點點頭,兩個相對而立的人之間突然有了片刻沉默,可是眼神卻未從對方身上離開過,似乎都在琢磨著什麼。
「司姑娘的傷是否大好了?」
風宸匪明目張胆的試探並沒有讓司慧然猝不及防而顯露一絲慌張,
「謝世子關心,我的傷都好了,話說雍州當日的妖患要不是世子,恐怕會造成更大的傷害,我也不會。。。只受小小的輕傷。」
小小的輕傷?風宸匪親眼看到司慧然被龍焰燒的連渣都不剩,如今這個究竟是人是妖?
「司姑娘可還記得那個寄生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