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心全是汗,衣襟處也汗濕了一片,早已入秋,天氣並不熱,怎地出這樣多汗?
「不疼了。」
虛弱的聲音讓顧桑苗嚇了一跳。
「爺,我怎麼了?」
「中毒了,是海烏之毒。」他眼中滑過一絲狠戾:「你好生躺著,莫要說話。」
「海烏是什麼?」又是一陣倦意席來,這什麼破毒害得她大失元氣,連睜眼都覺得累。
「是劇毒,不過已經解了,沒事了,睡吧。」他柔柔地撫著她的額發,輕聲道。
顧桑苗又昏昏睡了。
再醒來,天色已黃昏,齊思奕卻不在,她有些失望,掙扎著正要坐起。
「桑苗,你醒了?」齊凌遠激動地道。
原來他就伏在床邊,可能先前見她睡了,也在床邊陪著睡了一會兒。
「二爺,你怎麼來了?」顧桑苗不解道。
「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不來,你差點把我嚇死了,說了讓你就跟著我,非要到拙園來,看吧,小命都差點給搭上了。」齊凌遠報怨著,眼裡的擔心卻是真真切切。
顧桑苗心一暖道:「不是沒事了麼?眼睛怎麼紅的?別告訴我你哭了哦?」
齊凌遠臉一紅,彆扭地扭過臉去:「誰……哭了,爺又不是小丫頭,是你太嚇人了,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呢?大哥屋裡的人也太不省心了些。」
「外面好大的動靜,在做什麼?」顧桑苗問。
「還能有什麼?若不是你喝了那碗粥,躺在這裡的就是大哥,大娘正在審拙園的人呢。」齊凌遠道。
「這倒也是,看樣子,我又立了一功哦。」顧桑苗笑著,心裡卻升起了股寒涼,齊思奕都被毒到現在這個地步了,怎麼還有人要對付他,堂堂王府嫡長子,連個世子之位也不能得,那些想要害他的人,到底還在懼怕他什麼?為什麼要除之而後快?
「嗯,立大功了,父王都說要獎賞你呢。」齊凌遠道。
「疑犯都有誰?」顧桑苗問道。
「你又心痒痒,想當神探了?」齊凌遠笑道。
「是啊,敢毒殺神探界最閃亮的新星,那些人就要承受我的雷霆之怒,當然一定要親手將人揪出來才是。」顧桑苗笑道。
「是,你就是最閃亮的神探之星,不過,大娘可沒有探案的耐心,這會子正在處置人吶。」齊凌遠道。
「處置人?都處置了誰?」顧桑苗詫異道。
「當日廚房當差的,煮粥的廚子,送粥的黃鶯,還有管理廚房的司棋。」
「這麼多?可知首惡是誰?有證據嗎?」黃鶯是顧桑苗在王府交的第一個朋友,她深信黃鶯不是下毒之人,再說了,誰會下了毒還親自去送,這明顯的證據留下,豈不是自己找死?
「一問都不承認,大娘便乾脆一鍋端,凡接觸到那碗粥的全都一律有罪。」齊凌遠道。
「不對,我覺得,下毒之人想要毒的並不是大爺,而是我。」顧桑苗道。
「咦,這是從何說起,那些人為何要毒你?」齊凌遠道。
「二爺,扶我出去。」外面傳來沉悶的板子聲,看來有人正在受刑,如果是黃鶯和司棋,那就太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