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信繼續說道:「若是你直白地拒絕了我,叫我離你遠遠的,那我肯定也會照做,也不會因此心生怨憎,但你一直這樣,對我說著若即若離的話,我便明白了,這是你對我的一種暗示,只要再進一步,我便能握住你的手。」
獨孤信低著頭,看向自己的手。
某種晦暗不清,意味不明的情愫,就這樣被撕開,明明白白地昭示在面前。步涼難得地害怕了,真真切切地害怕。
步涼顫抖著,牙關動著,她張開嘴,努力發出聲音:「獨孤信,你不要自作多情,你根本不了解我,你不要隨意揣度我的心思。」
獨孤信笑了,身子轉了過來,定定地看著步涼,他緩緩說道:「微生,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獨孤信笑道,他不顧步涼的狼狽,注視著她,「也許說了你也不會相信,前世你我結了緣,卻有緣無分,所以,這輩子啊,我想從頭來過,我想要你知道我的心意,也想要你喜歡我,就像我喜歡你的那樣。」
不知道為什麼,步涼的眼眶中盈滿了淚水,心中腫脹地很,又酸又澀,還有一點莫名的甜味。像是期待了許久的問題,終於有了一個答案。為了那個答案,她好像等了許久,許久。
但步涼並沒有很喜悅,她激動地說道:「別說什麼前世,拿你的花言巧語去騙別的女子罷,不要試圖玩弄我的感情。」
獨孤信沉默了下來,苦笑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塊乾淨的白色帕子,遞給了步涼。
出於他的私心,他已經不願意孤獨一人,背負著沉重的感情了,他希望,她能夠給他一點回應,只要一點就好。
「微生,我沒有騙你,上輩子,你是西門關的鎮西將軍,我是漠北軍的統領,因為那麼多的考量,我一輩子,也沒說出過對你的情誼,我想,這輩子,終究是不同的。」
步涼接過了帕子,擦了擦鼻涕,沉默地用雙臂抱著膝蓋。
她可以感知到,獨孤信所言非虛,前世之說雖然難以置信,但也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何從和獨孤信在京城相遇的那一日起,她總會夢到那個穿著黑色戎裝的女將軍。
步涼抽噎地說道:「你只不過是因為上一世的那個我而來糾纏這輩子的我,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獨孤信試圖撫摸步涼的手又收了回來,他掩蓋著內心的苦澀,似乎他坦白地太早了,反倒被討厭了。他小心翼翼地說道:「微生,你為什麼不能明白,這世間只有一個微生涼,我獨孤信喜歡的,無論是前生,還是今世,也就這一個人,就是你。你不能仗著你不記得前世的事情,你就能忽視我對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