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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臨淵,」蕭疏重複了這三個字,「臨淵羨魚的臨淵?」
一個陌生的名字,她的眼底沒有任何的波瀾,如果有,也可能只是覺得這個名字格外的好聽罷了。
「對,臨淵羨魚的臨淵。」
「我叫蕭疏。」作為禮節,蕭疏也報上了自己的名字,雖然他已經知道她的名字。
「你好,蕭疏。」
她看他似乎格外認真地和她打招呼,初次認識那種慎重的模樣,讓蕭疏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楚臨淵,你好。」
「很高興遇見你。」因為遇見,所以高興。
蕭疏實在有些招架不住這個男人技能慢點的撩妹手段,先前她覺得Wesley在不動聲色之間和她曖`昧已經無人能及,然而楚臨淵這直接,甚至稱得上是直白的表述,讓她有點……接不住。
「再見。」
最後,她幾乎是逃跑一般地從酒店大廳離開。
一路回到房間,關上門,後背貼在硬硬的木門上,心撲通撲通地狂跳。
滿腦子都是楚臨淵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還有他說話的時候眼神緊緊鎖在她身上的認真和深邃,仿佛在那一瞬間,他的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似的。
她知道自己已經二十七歲,過了滿是少女心的年紀,可她依然對愛情充滿著幻想,理想狀態便是父母那樣不管結婚多少年都能恩愛如初的婚姻。
當她第一次在駕駛艙裡面遇到穿著機長制服的Wesley,線條明亮的臉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後來在一起飛的時候,他對飛行的掌控能力是蕭疏自嘆不如的,對他,又有了種尊敬的崇拜。
忘記是誰說的,女人對男人的愛,通常是建立在崇拜之上的。
她覺得自己可能喜歡Wesley,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那份悸動,兩人之間的那層關係一直未曾捅破,知道前些天,她主動向他表白。
她並不覺得主動表白是不矜持的表現,她那是追求真愛的義無反顧。
但是,剛才那個男人,對,叫楚臨淵。
為什麼他一出現,她就開始動搖了?
她很害怕成為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一個人難道一輩子不是只愛一個人的嗎?
她到現在都很難理解,當你很愛很愛一個人的時候,忽然間不愛了,轉身去愛別人。
把那些她和曾經的愛人做過的事情,再和新的愛人做一次,心裡真的不會難受?
可她忽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她,蕭疏,很愛很愛Wesley?
然後,Wesley的電話來了。
「我剛才在火車上,信號不好,聽人說你路上遇到危險。」話語中還是聽得出Wesley的擔心。
「沒事了,我現在已經回酒店了,你不是安排了人暗中保護我嗎?」
「那不勒斯並不是很安全,我不是有意侵犯你的隱私,抱歉。」
「沒關係。」他安排人暗中保護她也是出於對她安全的考慮,不過當蕭疏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知道Wesley的人把她和楚臨淵的事情也告訴了他,所以他才會道歉。
但他並未提起楚臨淵,該是對蕭疏有著十足的信任。
嘴上說不放心她和其他機長一起飛,實則對她百般信任。
「下午在機上遇到的那個男人,是他最先救了我。」
「哦。」就是她說長得帥的男人,Wesley的語氣明顯有些不太樂意了。
講真,男人吃醋起來,比女人厲害多了。
「我已經和他說了謝謝。一句謝謝可能不足以表達我對救命恩人的感謝。」
「你還想怎樣?」他剛才聽保鏢說蕭疏在大廳裡面給那個男人貼藥膏?!他都還沒有享受過的殊榮,竟然被那個男人先享受了!所以當蕭疏說出還想繼續感謝那個男人的時候,Wesley語氣中滿滿的是冷淡。
「我打會跟老闆說,以後他買我們公司的機票,給他打八折吧!」雖然那個男人看起來並不缺錢的樣子,「我能想到的最直接最簡單粗暴的感謝方式,你覺得怎麼樣?」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輕笑聲,這種辦法估計也只有蕭疏能想出來。
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是他先看中的,別人搶不走。
「明天我去機場接你,一起吃晚飯。」
「好。」
……
楚臨淵回了房間,單手脫掉衣服,再把貼身的衣物一起脫掉,站在鏡子前看蕭疏剛才貼的藥膏。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有著近乎病態的強迫症,肩膀和後背的六張藥膏整整齊齊地貼著,他還記著剛才她貼的時候一直在比劃,就是要貼出完美的線條來。
他看著她的時候,腦子裡面全部都是他們的過去,他一個人承載著他們所有的回憶。
從她出生到長大,從她表白到分開,從喜歡到深愛,從深愛到分開。
每一個時刻都像是一幀圖畫一樣印在他的腦海當中。
但他只能對她說「我叫楚臨淵」,像第一次見面那樣客氣的自我介紹。
他現在相信了,相愛的人,總是能找到重溫舊夢的路,不管他們之間隔著多遠的距離,他們會再遇到。
越洋電話,楚臨淵靠在床上,心情看起來無限的好。
「呵,這是四年來第一次給我打電話,稀奇。」電話那頭的男人冷嘲一聲,語氣中濃濃的情緒。
「你猜我遇見了誰。」楚臨淵沒管對方的陰陽怪氣,神秘兮兮地說道。
「仙女?」說完,那人也笑了一聲,「就算你遇見仙女也不可能這樣,除非你遇見的那個人是蕭疏——」
話為說完,男人就止住,因為他很有可能猜到了那個人真的就是她!
「不會真的?她不是——」
「對,是她。她很好,能說話能走路,還和九年前一樣。」
「所以,合著蕭乾這四年都在騙你?我說蕭乾他對蕭疏的控制欲會不會太嚴重了一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深深愛著他妹妹!」
「祁閔!」楚臨淵沉聲說道。
但也不能說祁閔說的話不對,蕭乾的確很保護他這個妹妹,幾乎是動用所有的人力物力,就是為了讓他以為蕭疏依然躺在病房裡面。
「我說錯了嗎?」祁閔叫囂了一聲。
楚臨淵有點後悔給祁閔打這通電話,反正他從來都不是向著他們兩好的,巴不得他們以後江湖不見。
「你說說你這四年,簡直比那五年更加放肆。起碼那五年你還在寧城,我們知道你活著還是死了,這四年呢?一通電話沒有,我他媽還真以為你死了,有時候想著,你要是死了也好,省的我們擔心你。你有那個閒情逸緻去非洲去南極去巴西,把生命當兒戲,那些地方哪個不是一不小心就喪命的地方?
「你要是死了,對我來說不過是少一個兄弟,對我有什麼損失?你想過你父母沒有?他們就你一個兒子,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你眼裡是不是除了蕭疏就沒有別人了?」
祁閔一陣數落,四年來的第一通電話,有太多的話想說,也有太多的擔心和情緒。